羽绒服的拉链刚拉下来,单卿山再次惊醒,握住了他的手,在他怀里没什么力气地挣了挣。“还不行。”周崇实在是忍不住,闷笑出声。还不行?《还不行》还不行就是现在不行!现在不行就是以后行!周崇幸福地要晕厥,强行找回自我。“我不做别的,脱了衣服睡觉了,乖乖。”阻拦的小手垂了下去,人一歪又睡着了。这怪他。昨晚闹一宿,没让人睡。周崇不耽误了,赶紧把人外边的衣服脱了,塞进被窝里,又调整了一下热水袋的位置,暖着他的小冰脚。拉着人的手,亲一口。要不是怕冻着人,都想掀起他的保暖内衣在小肚子上亲一口。看着人家的漂亮睡颜,又忍不住凑上去轻轻亲一口。点点鼻子。摸摸脸。再亲两口。八百个小动作。“想等还完债?”周崇不打算戳破自己看到账本的事,他不想惊动他爱的这个人,他想等他情愿。周崇捧着单卿山的脸,最后一个吻,印在他唇上,亲得极为珍重。“我等你。”-单卿山第二天迷迷糊糊看到周崇,意识挣扎了一下,抵不过困意,还想再睡一会儿,还没完全沉下去猛地意识到,不对!他昨天明明在奶奶房里!单卿山想起来是周崇把他抱过来的,然后就意识到自己摊在桌子上的账本!因为要和周崇去见周董,他才算的账。算的时候,把和宣传部的那笔违约金写上了。他不打算真的去违约。毕竟现在还欠两千多万,还上这笔钱可能也需要三年,甚至更多。他只是纳入考虑。要是被周崇看到……不能被他看到!单卿山一下子推开周崇,跳下床。周崇还在睡梦中,被推得差点摔下床,人也惊醒了。他有起床气,烦躁地睁开眼,只看到单卿山仓皇地背影。起床气散了大半。“你穿成那样你就往下跑!”单卿山冲进奶奶房里,看到桌上的账本,是合上的状态。长舒一口气。周崇拿着自己的大羽绒服追出去,刚好看到他从奶奶房里走出来。心里跟明镜似的。明知故问,“干嘛去了?”“没什么。”周崇暗笑一声。要不是我知道,都要被你这副波澜不惊的外表唬过去了!周崇上前抖开羽绒服把人裹着回床上。自己冻得打哆嗦。“冷死了,什么要紧事衣服都不穿就往下跑?”没安好心,又问一遍。单卿山:“没什么。”周崇心里美,美得要死。大大方方是友情。遮遮掩掩是爱情。越藏越有问题。耳朵都红了。周崇在单卿山的背后,揶揄地看着他,等他翻身转过来,立马变脸。一本正经,“怎么了?”“你为什么把我抱这里来?”周崇有理有据,“当然是想和你一起睡。”单卿山:“……”他就不该问他。单卿山躺不下去,想起床,被周崇摁住。“干嘛呀,天都没亮,又不是第一回在一起睡了,亲都亲了,还害臊?”周崇把他的手机翻出来给他,“睡不着玩会儿手机。”单卿山不肯。以前和现在不一样。“我还有事。”“什么事?”看账本啊?“扫墓。”“又去啊?”一害臊就往坟头跑是什么习惯?以后带他离开这儿,还得把坟头带着?不然还得跋山涉水坐飞机回来。单卿山穿好毛衣。“上年坟。节目结束以后,要去你家,然后去接奶奶,我怕耽误。我也想在奶奶回来之前弄好,不然她总是吵着要去。”周崇立马坐起来。“那我也去。”“你去干什么?”“我想见见你妈妈。”单卿山心中微微一动,提醒,“很远。”“那也要去。”“随你。”吃完早饭,单卿山就去找了村支书。年坟是村里的习惯,老人们腿脚不便,之前都是村长帮着买,今年是村支书统计了从镇上帮忙买回来。单卿山领了自己要的,分成两个背篓,给了周崇一个。周崇:“怎么这么多?”“都要烧。”“那你再分我一点吧。”“不用,不重,你跟好我。”“好。”周崇跟在单卿山身后,在晨光熹微里上山。山岚雾霭,清清泠泠。走到晨光晕染了晨雾,才到地方。半山腰上,一排小坟包,连个碑都没有,打理的却很干净,一根杂草都没有。周崇放下背篓,问。“小宝,哪个是咱妈?”单卿山纠正,“叫阿姨。”周崇立马改口,“阿姨,哪个是咱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