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见过。可是周崇坚定地要住在他家里。小脾气突然就散了,别人他不太欢迎,但如果是周崇,正好借此机会报恩。只是见过这件事,错过了开口的机会,好像就再难开口。单卿山在很长的时间里都是一个人。起先,还会对别人有所期盼,可失望日复一日。他习惯用冰冷筑起壁垒来保护自己,审视周围的人。可在保护自己的同时,他也被困在墙内,孤零零地舔舐自己的伤口。现在家里多了一个人。单卿山不知道该怎么报恩,该怎么对这么好的一个人好。单卿山只能将想对周崇的好,塞进生活的缝隙里。多给他吃一点鸡蛋,让他睡床的里面,为他割一点腊肠,做一点好吃的饭菜,努力完成节目组的任务,兑换好一点的食材,尽可能的让他在这里的生活舒适一点。可周崇有点奇怪。他对周崇好,周崇就对他更好,较劲似的。周崇说的话,也总让人心口一麻。每当这个时候,单卿山总是不敢看他。可又总会不自觉地偷偷望向他。周崇问他,是不是暗恋他的时候,单卿山真的吓坏了,大脑一片空白,脱口而出,“我不是同性恋。”说完看到他的表情,又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忍不住想要哄他,想看他面上晴朗。对他总是有太多的忍不住。忍不住偷偷录下他唱的歌,陪他玩幼稚的咒语游戏,可惜那句咒语只有一遍,他没能记住,看到他出现在身边,站在自己的身边,单卿山忽然有一种感觉——周崇喜欢他。单卿山去查了那首歌,看到了歌词。心头震撼。奶奶手术成功那天,手术室外,周崇靠过来,分明就是想要亲他。他更震撼。震撼到忘记重重推开他,下意识地抓上他的衣服,紧张低唤,提醒,“周崇。”周崇大梦初醒般的转身离开。单卿山胸腔里面的心跳却迟迟难以平复。他那时候想,兄弟情变质了?初雪那天,单卿山一直在等他的礼物,没有等到,借着初雪的由头,还钱的由头,给了他一块钱。彻底将当初拿走的,现在挂在脖子上的这一枚,据为己有。周崇和他告白。他听到自己的心在大声呼喊,他心动了。可是理智告诉单卿山,不可以。他和周崇之间有太多的不可以。即便周崇能够承担,他不能。他还欠他钱,他不能。他害得周崇在这里受苦,生冻疮。周崇那样的大少爷,估计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破烂。他不能。他也没有那么喜欢他,只是一次心动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不能。他自知性情冷淡,有缺陷,和人聊天超不过三行,谁能受得了这样的爱人?他又哪里会爱人?他不能!不能!不能!不能!不能!可是周崇在哭。那一瞬间,单卿山终于意识到,这场来自周崇的雨,早就在一点一滴间将他淋湿,湿透。他该早一点意识到的,这不是什么狗屁的兄弟情。他喜欢他,在他意识到之前。所有对周崇的不同,在意,偷看,异样,都是因为喜欢他。“在…”单卿山慢慢攥紧拳头,“六月份的时候,我过敏晕倒,是周崇救的我,我一直都很感激他。”这下周董没预料到。“他不知道?”“当时脸肿的很厉害,对他来说也只是举手之劳,可能已经忘记了。”“你可以告诉他,他会更高兴。”单卿山沉默了。已经能够想象到,周崇会得意成什么样子。能上天。周董又反悔,“还是别说了,现在我都有点儿受不了。”周董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今天晚上不想喝酒。”省得那兔崽子又故技重施。周董还有事情要忙。单卿山先从书房出来,刚关上门,边上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将他的嘴死死捂住!急急地把他拖到了边上的房间,门直接甩上,将人摁在门板上!整个过程简直像一场暴行!单卿山吓破了音。偏偏周董的书房就在边上。他低叫,“周崇!你干什么?”“谈完了?该谈谈咱俩的事情了吧?宝贝,录音,给我个解释。”“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录音,你快放开我!”放开?不可能。录音暴露的时候,周崇还能好好说话。被周董叫走,钓了他这么长时间,各种可能在他脑海里过了八百遍了,他能好好说出第一句就不错了。今儿得不到答案,单卿山别想出这个门!“什么时候录的?听了多少遍?有没有用它干见不得人的事情?录的时候是不是就喜欢我了?”来自周崇身上的侵略感,让单卿山有点怕。他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让单卿山臊得厉害。周崇:“你要是不说,我就默认我自己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