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木瓜,牛油果,奇异果,柠檬,西柚。
这一次他有些心急了,甚至违反了自身一直以来的行事准则。
在还未确定一件事是否要做、要怎么做之前,就对其刨根问底,引出不必要的期待与误解。
但他今天度过到此时——临近下午三点,阳光还很耀眼,教室里不需要打开室内灯也足够明亮——已经比过往一些日子躺在床上前都累了。
他不想再多么严谨地按照什么什么准则行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地将一切都梳理清楚。至少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如此去做的精力。
“你不希望猫屋田因为此时的选择而留下遗憾。”他依旧是用陈述的口吻,如此对眼前已经避开视线的飞鸟井说。
“每当北樱吹奏部再前进一步,这份遗憾的份量便就越深。”他说,“你清楚西本老师改用《明日春》做自由曲具有相当的可行性,并且一旦度过关东大赛,必然在全国大赛上得到比《华丽舞曲》更好的成绩——但你不想接受。”
飞鸟井还在沉默,他的话也没有停下。
“倘若这种结果成为现实,你便势必会面对‘猫屋田对吹奏部来说其实可有可无。’的意识洪流,时时自忧——即使除了你以外没有人这么想。”
“还早着呢。”飞鸟井吐字僵硬又执拗。
“但并非不可能。”他陈述道,“距离验证结果只剩两个月时间,两场比赛而已。”
“……为什么你要说这些?”飞鸟井重新看向他。
“突然想说。”他浮于表面地一笑。
他无比擅长这种笑容——把嘴角抿起,微微眯上眼睛,收敛起任何会传达信息的神情,也因此不会露出任何破绽。
它可以干净,可以纯真,可以真诚……它所会传达出什么消息都与他自己无关,全由看见它的人会如何思考。
飞鸟井盯着他细细端详,突然把腿伸过来,抬起脚,踩到他的鞋面上,力道慢慢加重。
“奇怪。”她自言自语,“真有实体,不是幻觉。”
“痛不痛?”她问他。
“你说呢?”他用力把脚抽出来。
“痛就对了!”她快活道,“谁叫你让我不开心——今天一定是我今年整个夏天最糟糕的一天,像噩梦一样。”
“说不定是最好的一天。”他阴阳怪气,脚面残留着痛感。
“才不会。”飞鸟井咬牙切齿。
“我现在是小号组组长,开解组员不是应该的?”
“这可就自称上啦?组长大人——”飞鸟井嫌恶道,“你说那么多话还不如给我买个甜筒冰淇淋有效果。”
“想吃什么口味的?”他立刻站起身。
“啊?唉!我说着玩——”
他已经朝田村那边走了过去。
“硬要说的话,草莓!”
“田村同学呢?”他想出去透透气,从吹奏部里脱身出来,从关于吹奏、小号、自由曲、《明日春》等等如此这般的一切繁杂中暂时脱身出来。
干些别的事,哪怕是去港口找点体力活干都乐意。
“吃冰激凌影响练习。”田村吹完一遍,一口回绝。
“麻美喜欢吃原味的!”飞鸟井的声音远远传来。
“……”田村向飞鸟井瞪去,回过神,又对他请求,“除了原味,再买一支柠檬口味的,我会付钱。”
“不必,都算我请你。”他摆手。
“我不喜欢欠人情,影响练习。”田村的思考方式多少有些问题——有某种资质的人是不是都这样?像精神病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