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舒眸中一闪而逝的复杂。
如果她以前跟着谄媚的父亲住进大别墅,能算是千金大小姐的话,那她就姑且算是吧。
在那里她确实不用做饭,明面上他们一口一个舒小姐叫得亲热。
到了背地里,连洒扫的阿姨也不屑她。
一个靠谄媚与奉承勾搭家里的女主人,以求得到财富和满足的父亲,女儿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一对父女,两个寄生虫。
她最后的傲骨,大概就是努力学摄影,赚到钱后,把在那边花费过的一切开销,连本带利地还了回去。
“是啊,金尊玉贵,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
杨舒摊开掌心,一脸傲娇地道,“你看我这双纤纤玉手,像是随便给人做饭的吗?”
她举过来的十指纤细白嫩,如精雕玉琢而成,指甲盖上涂着艳红的指甲油,圆润饱满,闪着些微光泽。
姜沛顺势凝向她那张脸,她挑着眉,笑容恣意,眼角眉梢处流露万种风情。
然而那双瞳色细看却幽深,像夜幕下广袤无垠的海,寂静,沉闷,不见半点星芒。
她轻松的语调,怡然的神态,以及眼眸最深处那份欲说还休的孤寂,凑在一起像个难解的谜题。
姜沛把其余的蒜放她手心:“现在,请用你这双不沾阳春水的纤纤玉手,把蒜给我剥好了。”
杨舒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来。
被姜沛拿刀暴力拍烂的蒜好剥多了,三两下剥得干干净净。
拿去水池边清洗一下,放在案板上,她嗅了嗅自己的手指,全是大蒜味儿:“这是对我这双手的亵渎,现在它都不干净了。”
姜沛觑她一眼,哂笑着给出两个字的评价:“矫情。”
把那些剥好的蒜剁成蒜末,他道,“行了,自己外边玩儿去吧。”
杨舒第三次挤了点洗手液把手上搓成泡沫,虚情假意地客套:“我什么都不干,在你家又吃又睡的多不好?实在过意不去。”
打开水龙头,把手上的泡沫冲洗干净,又放在鼻端闻了闻,好像没有味道了。
杨舒尚未来得及高兴,她感觉有暗影拢了过来。
一扭头,姜沛站在她身后,距离她很近的位置。
他微微俯首,鼻尖落在她前额,呼吸间掀起她额间细碎的发,扫过肌肤时有些微痒。
杨舒不觉呼吸跟着往上提:“你,要干嘛?”
姜沛双臂穿过她身体两侧,打开水龙头冲了冲手里的菜刀,漫不经心地接话:“别总说些虚假的客套话,你要真过意不去,就好好想想我昨晚上跟你提的事,也算是对我做饭给你吃的一点回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