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角扬了扬:“我来。”
......
裴在野难得教人,那教起来真是铁面无私,光是上马下马这个动作,沈望舒练的腿都快断了,他还是不够满意。
关键这丫头还喜欢顶嘴,绝对属于老师最想收拾的那一类学生,他略有嫌弃:“你这底子也太差了。”
沈望舒已经累的伏在马背上直喘气,还不忘顶嘴:“你,是你要求太高,我在乡下的时候,能,能有毛驴和黄牛骑骑就不错了!而且我,我跑马还是不错的,你,你少瞧不起人了!”
裴在野见她这死鸭子嘴硬的德行,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一挥手里的马鞭,沈望舒骑着的那匹马立刻‘吁’了声,带着她撒开四蹄飞奔起来。
沈望舒吓得尖叫了声,手忙脚乱地拽住马缰,扭头看裴在野:“快快快,把马停下来!”
裴在野抱臂,挑唇而笑:“求我啊。”
沈望舒:“我求...嘟噜噜”才说了俩字,后边的话就被狂风硬吹了回去,她脸都被吹的变形了。
裴在野逗弄她几句,见她头发都乱了,他脚尖一点,纵跃而出,稳稳地落到了她的马背上。
沈望舒还未开口,他已经伸出手臂,绕过她的身子,稳稳地勒住了那条缰绳。
马儿小跑了一段,速度才逐渐慢下来,只是沈望舒后背若有似无地贴着裴在野的胸膛,他手臂环着她,让她觉着十分不自在,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些香艳难言的画面来。
在马上,太子也是这样紧贴着她的身子,非要教她骑马...她表情带了些恐惧,下意识地开始挣扎。
裴在野那只手松开了马缰,按住她乱动的手:“别乱动。”
他伤还没好全,被她撞的掩唇咳了几声,发觉到她的异常反应,皱眉道:“怎么了?”他思索片刻,探问道:“有别人也这样教过你骑马?”
他眼睛毒的沈望舒直冒冷汗,她慌忙摇了摇头:“没,没事,我就是不习惯...”
这一听就是假话,裴在野神色冷淡地眯了下眼,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其实他也不惯和旁人挨的太近,手臂一撑便下了马:“既然没事,那就好好练。”
他操练起来可真是毫不留情,沈望舒的手腕都累肿了,腿根处估摸着也磨破了,好容易熬到下马,她走路都成了鸭子步,疼的连连倒吸冷气。
裴在野见她小脸皱成一团,本来想问她伤处,但他少时学骑马也是这般过来的,看见她的走路姿势,大概就知道她伤在哪了。
他没脸问小姑娘那里的伤势,不自在地咳了声,挪开眼:“天色不早,别磨蹭了,赶紧回去吧。”
沈望舒大腿根处疼的要命,见他问也不问一句就催自己走人,有些委屈地扁了扁嘴巴。
裴在野想到她初学骑马估计没什么经验,这伤处如果不抹药,明日只会伤的更厉害,到时候怕是连路都走不了,瞧她粗心大意的样儿,估计也想不到这个。
他就近去了沈府的药库,打算买一瓶消肿的膏药差人送给他,不料那药库的管事上下打量他几眼,明显皮笑肉不笑地道:“表少爷,几瓶消肿药都留给家里正经小主子们了,目前药库里也没有。”
他们连正经的嫡长女都没放在眼里,更别说沈望舒带来的这个‘表兄’了。
裴在野低笑了声:“哦?”
他固然没把沈家上下放在眼里,一瓶消肿药而已,他等会儿也可以让手底下的人送来——但这并不代表,别人可以任意敷衍他。
他悠悠然抬步,向管事靠近,管事本来没把这个‘表少爷’当回事,但此时,却生出一种被猛兽盯上的危机感,他两条腿有些发软,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
裴在野活动了一下手腕,就听身后传来沈望舒的声音:“表哥,你也在这儿啊?”
她脑袋自后探出来,看看他又看看管事,见他一副要动手的架势,她有点惊恐:“你们在干什么?”
裴在野看了她一眼,迟疑了下,终于放弃了动手的打算:“无事,来要一瓶消肿疗伤的药。”
沈望舒长出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她还不知道裴在野这药是帮她要的,以为他旧伤又发作了,需要膏药消肿:“我是来拿安神茶的,你拿到消肿药了吗?”
裴在野未答,管事又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脸:“回大姑娘,消肿的珍珠膏药库里没了。”
沈望舒不在意地道:“我记得珍珠膏家里每人备了一瓶,你把我的匀给表哥就是了。”珍珠膏不光能消肿化瘀,还能养颜润肤,最近天气转凉,沈府老小们每月都配了两瓶。
裴在野开口要说话,管事又笑答:“真是不巧,二姑娘下午恰巧要用珍珠膏来润颜,便把库里的都拿走了。”
沈望舒脸色终于难看起来,上前一步要争辩:“你...”
她不留神牵动了伤处,疼的‘嘶’了声,裴在野瞧她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也没心思再多说,他扶了一下她的手臂:“走吧。”
他打算吩咐人寻一瓶上好的消肿膏给她,拉着她出了药库,沈望舒却还是气哼哼的:“这帮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还有二娘这歹毒的,她一个人拿那么多瓶珍珠膏,她用得完吗?!他们明摆着就是欺负你无亲无故的!”
现在膏药不膏药的已经不重要了,她端是见不得表哥受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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