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在野见她气的小脸发白,一时有些心虚,又有些心疼,正想和缓语气,目光又瞥见那块绢帕上的月字。
他咬了咬牙,把那烦心的玩意一脚踢开,‘砰’地关上房门。
沈望舒也气得要命,直到晚上都没再理他,晚上吃饭的时候,裴在野略有些心虚地找她说话,她也没应,板着一张小脸往嘴里塞着饭粒。
裴在野碰了两回钉子,心里也被带起几分火气,哼了声再不多话了。
直到夜里,他才翻来覆去睡不着,尤其是想着小月亮气的晚上没吃几口饭,他不免有些后悔,干脆翻身坐起来,腾的下了床。
他小心躲开叶知秋他们,从后窗翻进了她住的东屋,他借着一缕月光低头瞧她,见她在睡梦中,紧紧蹙着眉。
他指尖戳了戳她的脸颊,声音极轻地哼了声:“谁让你总提他的。”
他现在是真的后悔了,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会喜欢一个人喜欢到这个地步,如果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他定然不会假冒陆清寥的身份。
偏偏,他眼下又需要陆清寥这个‘未婚夫’的身份,眼下还没到长安,她若是知道他不是她表兄,而是她害怕的那个太子,不知会露出什么表情。
光是想一想,他就觉着心惊肉跳。
所以他既厌憎‘陆清寥’,又不得不继续借用这个身份,当真是进退两难,尤其是她把他当做‘陆清寥’时,他心头仿佛钝刀子剜肉一般,难受的要命。
她又‘吧嗒吧嗒’掉了两颗泪,他瞧的心疼,又有些手足无措。
他俯低身子,亲去她渗入鬓角的一滴泪,喃喃道:“等到了长安...”
等到了长安,他会把一切都告诉她,再把这世上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她面前,只为博她一笑。
他亲着亲着又克制不住起来,轻轻捧着她的脸,从她的额头开始,落下一串细密轻柔如同毛毛细雨的亲吻。
直到亲吻轻轻落到她唇上,她才有些不舒服地轻喃了声,裴在野终于回过神来,一时面红过耳,做贼似的从窗口跳了出去。
......
沈望舒混混沌沌的,都不记得昨晚上梦见了什么,只记着早上起来的时候脸全湿了。
她昨晚上没睡好,今儿早上也没力气再生气,由裴在野陪着最后祭拜了一回母亲,再次坐上了去往长安的马车,这回便直奔豫州而去了。
她对这次的行程充满了忐忑,再没力气跟他发火,理智反而回笼了些,隐约想起一点不对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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