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舒惊了下,又咬了咬下唇,忽然道:“四哥,我想给爹和柳叔写信,我想先去趟洛阳...”
裴在野轻皱了下眉,洛阳是陪都,对于他来说,是个很微妙的地方,他眼下不想节外生枝,先把小月亮带回长安,在他的庇护之下,他才能放心。
他隔着斗笠,轻捏了一下她的脸:“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别折腾了。”他蹙了下眉:“你怎么回事?”
“就是突然想柳叔了。”沈望舒心跳的越发快,她咬着手指给自己找理由:“我,我饿了。”
裴在野气笑:“不是才吃过吗?”
沈望舒低着头不说话。
幸好有斗笠遮着,他才没看见她一脸的慌乱惊惧。
他若有所思地瞥了她一眼,挑剔地四下瞧了一圈,带着她去了一家还算清净的酒楼:“想吃什么?”
沈望舒小声嗫喏:“四哥,我想吃蜂蜜栗子糕...”
裴在野眯了下眼:“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她怕他听出什么不对,慌乱之中,晃了晃他的胳膊:“四哥,我想吃,我就是想吃吗...”
这招对裴在野果然管用得紧,他骨头都酥了半边,只不过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他轻咳了声,哼她:“大街上的,你注意点。”
他颇废了些心力,才拿开她的手,捏了捏眉心:“你先点菜,我去给你买。”
沈望舒瞧他彻底走了,才敢把手掌塞进嘴巴里,堵住冲出口的呜咽。
她能感觉得到,好像越靠近长安,四哥就像换了一个似的,他无所顾忌地杀人,骗她,不许她和亲人联络,好像一意只想把她带到长安。
她甚至在想,如果真到了长安,他会不会彻底变成另一个人?就好像那些鬼怪故事里的妖怪一样。
他带她去长安想干什么呢?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她真的想不明白。
他真的是四哥吗?
如果他不是四哥,他能是谁?
她现在实在太慌张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呜咽了下,一边擦着眼泪,有些茫然地环顾了一圈,跌跌撞撞地往相反方向跑走了。
去洛阳吧,洛阳就在豫州,离长眉只有几日的路程,柳叔也会来接她的。
她现在冷静不下来,或许等过几日,拜托柳叔查清楚详细,她或许才敢再次面对他。
......
裴在野跟人挤了一会儿,排了老半天的队,才买到她念叨的蜂蜜栗子糕。
不过想着她吃的两腮鼓起的样子,他唇角不由翘了下,把一包热腾腾的栗子糕放到怀里。
他走到方才两人用饭的酒楼,笑容慢慢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