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在野脸色沉郁,昨日他被人算计,上了她的床榻,眼下正被朝臣攻讦强辱臣女,忙的焦头烂额,他昨日先把沈望舒送回了家,没想到皇后后脚就把她接出来了,还在这时候给他添这种乱子。
太监觑着他神色:“娘娘还说,要好好惩治沈姑娘一番。”
裴在野脸色更加阴郁。
两人越走越近,一处破败宫室渐渐在朦胧的烛火中显露了轮廓,戚风院外面种着松柏,因为常年没人修剪,这些松柏都长的奇形怪状,被夜风吹的摇摇晃晃的,就像是阴森的鬼爪。
宫室里传来了呜呜的风声,比鬼戏还要吓人几分。
裴在野按捺不住,到最后几乎是跑起来了,他一脚踹开了铜锁。
戚风堂里空空荡荡的,不见人影。
裴在野高叫道:“沈望舒?沈望舒!”
他急忙找了一遍,终于发现她缩在一处荒草丛生的角落里,他恼火道:“你怎么不吭一声,你...”
他话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她身上衣裳被扯的七零八落的,只剩下一件薄薄的中衣,不知从哪里寻摸出来的破草席把自己卷着,她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她脸上青紫交错,眼睛紧紧闭着。
裴在野忙解下头蓬把她裹好,小心把她抱起来,脸色难看地问:“是谁伤的你?”
他说完就惊觉自己说了废话,除了齐皇后还能有谁。
沈望舒被惊醒了似的,见到他的脸,瑟缩了一下,扯着他的衣襟,嘴里胡乱地道:“殿下,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我没害他...”
她低头瞧了眼自己的胳膊,恍惚了下,回忆起什么似的,慌乱地改口承认:“殿下,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别脱我衣裳,我会冻死的...”
她又抱起脑袋:“别打我了...”
他恼怒极了,发落了所有鼓动齐皇后的宫人,就连齐皇后都不得不被迫去庙里清修一阵。
裴在野心头绞痛,大口喘息着,终于睁开了眼。
他一手捂上心口,那里撕裂一般的痛楚。
为什么会这样?
在他之前的梦境里,小月亮和陆妃大殿下等人合谋设计自己,让自己那段时间名声扫地,还惹出了极大的乱子,她又趁此机会进了东宫。
而自己却爱上了她,对她掏心掏肺,眼里再容不下其他女人,甚至认真谋划着等他登基之后立她为后,而最后的最后,她却反过来用匕首刺杀了他。
他一直觉着,两人之间,他才是饱受欺骗的那一个,因此在她面前,他总有种受害人一般的委屈。
一开始和她并不相识的时候,他以为她是陆妃手下养着的那些贪慕虚荣的女子,帮着构陷他是为了博得荣华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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