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文帝虽不能杀苏首辅全家,但也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给了他一个好看,直斥他是‘年老糊涂’。
沈长流在翰林院颇受苏首辅照拂,拿他当半个恩师看,何况苏首辅这些年兢兢业业,尽心为民,所有人都瞧在眼里,他心下颇为钦佩,没忍住上前劝谏了几句。
结果睿文帝一看到他,脸色更为难看了,把他和苏首辅一道骂的灰头土脸的,为这事折腾至傍晚才脱身回家。
沈长流身心俱疲,回家路上,他轻叩车围:“停车,我想散散步再回去。”
他下马车之后,打发走了护卫和车夫,自己慢慢地向沈宅踱步。
他才走进一处偏狭的巷弄,就听身后有人唤了声:“沈大人。”
沈长流转过身,就见纪玉津含笑向他走来:“沈大人果然是刚直之士,令人钦佩。”
沈长流心绪不佳,也懒得和他虚以委蛇,淡淡道:“世子有何见教?”
纪玉津笑了下:“也没什么,只是听内子说了几件关于尊夫人的趣闻,便想和沈大人聊聊。”
这里的尊夫人,指的肯定不是许氏,沈长流本能地警惕,但涉及清婉,他脚下就跟生了根似的,不禁问道:“何事?”
纪玉津慢悠悠地道:“沈大人可曾见过陛下新宠的陆嫔娘娘?”
见过自然是见过的,不过那是帝王妃嫔,他就在宫宴上打过一瞬照面罢了。
纪玉津不等他皱眉,便道:“沈大人发现了吗?陆嫔娘娘,生的和尊夫人有几分相似。”他瞧着沈长流色变的表情:“宫里这些年受宠的妃嫔,或多或少,都和尊夫人有相似之处。”
这话便如一枚尖针一般,深深地刺入沈长流的脑海。
他闭目仔细回忆,终于将陆嫔的脸从记忆中捞了出来,刹那间冷汗密布。
这代表了什么?
沈长流呼吸滞涩,一时竟不能言语。
纪玉津又笑了笑:“还有件事...”他手指轻点太阳穴:“陆妃娘娘醉酒后曾经说过,在你们沈家出事后的一个多月,她曾把尊夫人叫入宫中陪伴,但是尊夫人第二日却是衣衫不整,形容憔悴地出了宫,继而便留下一封和离书,离开了长安,在这之后不久,陆妃娘娘就复宠了。”
他声音极轻:“这些年,陆妃娘娘一直对尊夫人心怀愧疚,时常醉酒痛哭...沈大人是明白人,不妨说说,这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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