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却已经闭上嘴,开始百无聊赖地晃着那枚长命锁,听锁下沿垂的银铃发出叮铃叮铃的声音。
很好听。
云倾又捏她的脸,低低控诉一句。
“小阿梨,没良心。”
没良心的小阿梨,就这样迎来了她的周岁宴。
云府虽是当朝大将军府,地位崇高,府内却人员简洁,吃穿用度一应从简,从不铺张浪费。
主人只云夫人和云倾两个,云夫人很少出门应酬,云倾的生辰也从来没办过宴。
云府一年到头,都很静谧祥和,从未操办过什么热闹的大事儿。
像隐在山林里的闲居,全然不似,身在繁华热闹的皇城。
独独阿梨周岁宴这天,云府一改常态,竟是昭告了大半个皇城。
每个到云府门前的人,只要说一句道贺的话,皆有赏钱回礼。
皇城的百姓,却都深深爱戴着云大将军,许多人来到门前,道一句喜,却也并不领云府的钱。
甚至不少,偷偷留下了贺礼。
凌霄是后来才知道,云府满门世代从军,曾数次以命救国于危难之际,才挣得了皇城的这一隅安宁。
战乱年代,皇城里的百姓,知感恩。
凌霄被云夫人抱着,接受那些陌生人由衷的道贺和祝福,心里像填进了一朵又一朵的云,轻飘飘,软乎乎。
云夫人的怀抱也变成了一片云朵。
云倾在旁同她说的话,似穿过云端传进她的耳朵。
“小阿梨,岁岁平安,年年欢喜。”
那块长命锁,被云倾,戴到了她的脖子上。
随后,云夫人把她放到了一块锦布上。
“阿梨,前面放着很多东西,去挑一个你喜欢的。”
周岁宴的习俗,抓周。
他们知她看不见,却也知她聪明,似乎总能听懂他们的话,于是把这项仪式,仍然保留了下来。
凌霄确实能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她朝着一个方向,在锦布上慢慢爬行,两手摸索着往前进。
锦布上成圆形状,圈着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东西。
金元宝、算盘、书、笔、墨、印章、珠宝等等应有尽有。
独独凌霄往前进的那个方向,似缺了个角,空了一小块出来,却只放着一样东西。
凌霄的小手,碰到了那样东西。
温温的,软软的。
她愣住。
那东西动了动,反握住了她的小手。
“小阿梨,你抓哥哥的手做什么。”
是云倾的手掌。
凌霄觉得,被抓住的,还有自己那颗尚还幼小的心脏。
不然怎么会,心揪了一瞬。
她似被吓着,试图缩回她的手,不想被云倾握得紧紧的。
“乖,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