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十五还有半个月,”苏酥恼怒地敲了敲他后背,“别给我装病。”
卫临安哪能听她的话,从怀中掷出一枚铜钱,屋内灯火骤灭,缓缓吻着人上床……
……
“主公,消息已经快马加鞭送回澧阳了,”飞鸾急匆匆跑进来,又从怀里摸出一封奏报,“是长公主的。”
他伸手接过来,只有寥寥数语,问他何时归,又问他事情进展得如何了。
在出发前,卫琳琅担心陈音音真的会不管不顾乱来,找卫临安和盘托出,却没说是自己故意引诱陈音音上钩,但对方何等聪明,听完后恐怕已经猜出了原位。
陈音音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想去谋反?
这件事本身就很离谱。
若是无人刺激,卫临安不信。
最有可能就是陈月华的死被他知道了,可苏酥不会特意找他说,知道那件事的人除了黄山跟负责掩埋尸体的几人,无人知晓,这些人来自宫中,陈音音根本接触不到,唯一防不胜防的就是长公主卫琳琅。
如今东窗事发,她才不得不主动提前暴.露,把事情告诉卫临安。
而那晚之后,卫临安就没再跟她说过任何话,母子俩的心离得越来越远了。
“主公,要不要回信?”飞鸾试探问。
卫临安仰靠在椅子内,喃喃:“不用了。”
“那澧阳城那边还按计划行事?”飞鸾想起什么说:“齐王来信了,暴.乱已经平息,但他觉得事情有异,特发来奏报说明情况。”
卫临安想了想,估计是陈音音将埋伏在边疆的秦家军召集北上了,所以暴民几天之间就没动静了。
之前的烧杀抢掠极有可能是在筹备物资。
当年铁骨铮铮的秦家军怎会变成如今的模样?难道一场冤案真的会改变十万人的意志,若真如此,这般恐怖的凝聚力,就怪不得卫瀚拼尽全力都想将秦家军灭杀了。
有这样一群虎狼之师在身边,哪个帝王睡得着?
卫临安阖上眼皮。
帝王之错也是错,卫瀚死了,但卫氏还活着,这朗朗乾坤依旧亮堂,罪恶在时间与权利的冲击下并不会真正消失,只会埋越深,世上最难治的病不是轻巧而来的伤寒,而是常年累积下的旧疾,只待时间一到,药石难医。
二十年前的冤案,也该是时候昭雪了……
皇室欠秦家军一个迟了几十年的道歉。
“即刻准备,澧阳城退兵退将、所有百姓撤离……”黄山按照卫临安先前的吩咐有条不紊地安排事情,他望着身后巍峨高耸的大殿,仿佛还能记得那人一袭白衣、月皓云清的模样。
他站在帝王殿二楼的廊檐下,望着澧阳城千家万户,望着山河尽头的叠叠暖霞,他说:“卫氏要的不是天下,是民心,民心在,卫氏可在,民心不在,就是卫氏生死存亡之机,过往者已无可更改,来日见君臣同德,本王要这大启江山,从今往后只有太平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