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含说的这话虽然指的是包厢内的所有人,但是目光却是对着暗一的。 楚弦歌是北国世子。 苏戈名义上虽然只是一个侍卫,但是实际上的身份则是一国将军之子。 虽然没有所谓的官职,但是身份却是暗一不能比拟的, 暗一对于他们来说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随扈而已。 若是他不说一声,在场的四个人,到最后只有暗一在一旁站着。 姜含倒了杯茶水,扫视了一圈。 见楚弦歌和苏戈面上都没有什么异议的表情才收了那种审视的神色。 这时苏戈悄悄松了一口气,说实话这姜相年纪不大,但那眼神却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而楚弦歌除了头皮有些疼,倒是没什么特殊的反应。 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坐在姜含另一侧的暗一,笑了笑。 很快便有人上了菜,满满一桌子山珍海味凑齐,轻易就能看得人食欲大增。 可谁都没有要动筷子的打算。 几个人坐的位置有些微妙。 姜含的两边分别是楚弦歌和暗一,对面则是苏戈。 也就是两两相对,东南西北各占一边而坐。 苏戈和姜含之前闹得有些不愉快的事情。 姜含对于那些没放在心上,但是苏戈就不一样了。 苏戈现在有些时候面对姜含还是会有些尴尬的情绪在其中。 就像现在与姜含对立而坐时难免会有眼神接触,这时他就会觉得手脚怎么放都不合适。 苏戈对姜含有些不一样的感觉,可他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感觉。 只是很明确的知道,姜含这个人对于他来说,与他之前遇到的那些形形色色的人都不太一样。 很不一样。 “姜相,之前的事情对不住了。” 苏戈不止一次地向姜含表示歉意,姜含也不止一次地笑着说没干系。 可苏戈总是过不了这一关似的。 “喝茶吧” 姜含对于苏戈有些无奈,他不知道这个人对他究竟是上了什么心思,过去了那么长时间还是放不下。 倒了杯茶放在苏戈面前,姜含忽然想起一个人,开玩笑一般道: “你认不认识苏婠婠,她和你一个姓氏。” 其实想想怎么可能,两个人都不是同一个国都的人,能有什么关系。 却不想苏戈怔愣了一会吐出了两个字:“认识。” “婠婠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 什么玩意儿? 姜含诧异地看着苏戈,这人脑子怕不是有毛病? 不对! 难不成是什么狗血的原因? “她现在的父亲是我母亲的亲哥哥,婠婠自幼就有些顽皮,父亲下不了狠心管教,母亲就将她送去了舅父那里......” “怪不得!” 姜含抿了一口茶水,原来那种脾性是从娘胎里就带着的。 依照苏婠婠现在的情况来看,怕是他那舅父也下不得狠心。 “婠婠若是给姜相你添麻烦了,苏戈在这里陪个不是......” “得得得,难为你一个习武的人给本相来这套文绉绉的东西!” 姜含打断了苏戈的话: “苏婠婠现在就住在我那相府,短时间里是不会走的,你若是想去看也可以去看看她。” 至于楚弦歌...... “你就不用去了,本相的相府不欢迎你。”姜含直接撂给了楚弦歌这么一句话。 楚弦歌说姜含歧视他,姜含很痛快地认了。 面对姜含这种软硬不吃的人,楚弦歌觉得头皮又开始疼了。 “呵呵,本世子不在乎,你当本世子稀罕?” 楚弦歌其实稀罕得很,苏戈忍住没拆穿他,端起茶杯喝了杯茶水。 一顿饭下来,除了苏戈和苏婠婠令人惊讶的兄妹关系外,姜含没有听到一点对他来说重要的东西。 从刚开始的有所期待,到后来的平淡如水。 甚至到最后有些疲于应付的情绪开始占据主导地位,神游天外。 “姜相,在你眼中除了事情,人都不重要吗?” 楚弦歌一句话将姜含拉回了现实,却只是换来姜含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没事情的人大多都是无趣的,你有那个精力去应付这种人?” 不得不说,南国小丞相嘴毒是真的嘴毒,这真的是一点水分都不掺的。 楚弦歌扪心自问了一把,好像也许大概,可能他真的看都懒得看这种人一眼。 “傅钧恪的目标是你!” 楚弦歌丢出这么一句话,桃花眼微微眯起。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不太舒服。 具体不舒服什么,楚弦歌猜测,是因为这么一个有趣的人在他之前就已经被人死死盯上了而觉得心有不忿。 “本相是不是可以将这句话理解为,你在挑拨离间?” 姜含眯起眼睛,楚弦歌选择在这个时候告诉他这件事不可能什么目的都没有。 而他现在还能算是心平气和地坐在这跟他一问一答,你来我往过上几招,已经快要超出他的日常底线了。 “有话说,有屁放!”姜含摸了摸眉骨处,开始慢慢拧了眉毛:“别吞吞吐吐地跟个姑娘似的。” 姜相的脾气有时候不太好。 比如他睡不好的时候。 比如他不耐烦的时候。 又比如别人故意吊他胃口的时候。 楚弦歌这次是真的觉得头皮疼,只是面上却还是荡漾着笑意: “傅将军对姜相你生出了些男女之间应该有的情爱心思。” 楚弦歌这下算是彻底挑开了这层玻璃纸。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头皮某一块再突然就秃了一块的准备。 可等了半天,面前的少年却是一丁点反应都没有。 “说完了?就这事?” 什么叫说完了?什么叫就这事? 不仅楚弦歌不能理解。 苏戈也不能理解。 暗一也不能理解。 对于这种事情,怎么能就这么平平淡淡,一点过激反应都没有就接受了呢? “我这个反应,让你们很失望?” 姜含哂笑一声,道:“不就是喜欢个男人么,怎么了?” “正好我也喜欢男人。” 据说南国小丞相私下应邀北国过来的的使臣时,不知道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将北国使臣吓得不轻。 第二日就迫不及待递了辞呈回了北国。 至于后来怎么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