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月冷冷的看着大伯母,先轻轻拍拍这木头桌子,后嘴角上扬,狠狠一用力,愣是把桌子就这么拍裂了。散落的木头碎片掉在地上,惊得沈大伯连连后退几步。
沈刘氏也是吓了一大跳,但看到自家桌子就这么废了,心痛至极,又害怕又怒极地喊道:“沈何氏,你就是这么教你闺女的?!还知道尊敬长辈么!”
“就是!”吓得直接躲到沈冯氏身后的沈明文也探出头,畏畏缩缩地喊道。
王金花这可是第一次直面自己小姑子的厉害,虽有些吓到,咽了口水不甘示弱地说道:“大伯母,昨天那事我爹还想找你算账呢!我小姑子这是替我出头,真以为别人是面团做的不成!”
“没错,大伯母你昨天在我婚礼上闹腾事,要不是顾着亲戚情面,我当场就给你打出去了!”沈明朗自然不能让自己妹妹和娘子顶着,也出口喊道。
“大嫂,你做的不地道,还指望你侄子侄女给你留什么面子不成?”沈何氏也压着火气补了一句。
沈刘氏闻言直接做在地上撒泼大哭:“哎呦喂,这是一家上门来欺负人了!有没有天理呀,我好心好意给自己侄女说亲,却被人指着闭嘴骂!”
沈明月笑着一脚踩在木椅上,就见那木椅吱呀一声,裂了一条缝。沈刘氏惊得连哭嚎都忘了,鼻涕眼泪就这么直白地挂在脸上。
“大伯,我今日就是来提醒你一下,管住大伯母,不然有些陈年旧事怕是要捂不住了。”沈明月微微一笑,挽着沈何氏的手臂,转身走出院子。
王金花瞅瞅沈明朗,悄悄问道:“这就完了?咱也走?”
沈明朗看一眼脸色青白的沈大伯,不由心里也一颤,真要气过去,怕是不好,“大伯,话说清楚了,你们记着就行。”说罢,赶紧拉着王金花走了。
沈大伯看着一家四口走出院门,就觉得心头一股气越来越胀,甚至眼前有些花白,那先早已埋藏在脑海里的不甘,怨恨,惊惧,一瞬间全涌了上来,他踉跄一下,想扶着桌子,却忘了桌子早已四分五裂,不由得跌坐在地。
沈冯氏和沈明文这时候赶忙跑过来,急得大喊:“爹!爹,你没事吧!快,快去叫大夫!”
沈大伯晕过去那一刹那,突然就想起了自家妹子那张娇艳如花的脸,十四五岁的姑娘却跟索命鬼一样可怕至极。
第二十九章
沈大伯气晕叫了大夫这事,没能瞒住,转眼就传遍了王家村。有想拿这个说沈明月闲话的,却先被沈刘氏找上门,破口大骂。村里人都惊呆了,不明白沈刘氏怎么会没拿这个当要挟,还替沈明月出头。
沈刘氏心里自然也是气急,但沈大伯醒来后就说了狠话,严禁她再找沈明月麻烦,不然就休了她。这把岁数,沈刘氏自然能分的明白沈大伯是认真的,想起那日沈明月语焉不详的话,知道自己当家的是真被拿住了把柄,从此只能躲远些,不敢再找沈明月麻烦。
沈明月那日回来就跟沈何氏说了这陈年旧事。
沈氏当年在华安县也是个富户人家,除了两个人儿子,还有个小女儿沈如。沈大郎被送入县学,却没那个天分,反倒是结交了不少官家子弟,经常饮酒玩乐。有一日带着沈如去主薄家做客,中途沈如被泼茶想换身衣服,却不料是有人算计,丫鬟确认错了人,在空房间内被醉酒的县太爷公子强要了身子。
沈老爷虽然气愤至极,但也知道自己一家势单力薄,本想就算做个良妾进去也好,谁想县太爷公子刚定下一门亲事,那可是世家嫡女,哪容得下还未成亲就屋里有了人。雪上加霜的是,沈如有了身孕,对方更是除之而后快。为了不留把柄,县太爷找人利诱沈大郎给沈如喝下打胎药,许他进府学,更言明后面会替沈如找个好人家嫁了。
沈大郎应了,谁料打胎药里加了别的药材,沈如喝下去就大出血,沈老爷更是生意被打压,眼看不好,只能低价卖了家产,一家人仓皇搬家远逃。沈老爷气这个女儿连累一家,沈夫人却心疼至极,悄没声的用自家嫁妆请大夫来看,却还是没留住,半途就去了。
沈二郎曾悄悄看见沈大郎端着碗进了沈如屋里,也看见沈夫人偷摸请大夫,奈何前者来不及,后者无能为力,只能把这些事埋藏在心里。若不是那日见自家闺女眼睛像极了沈如,又喝多了酒,怕是一辈子也不会把这事拿出来说。
沈何氏听后也是又惊又怕,她怎么也没想过他大伯这么心狠,竟为了一己前程害亲妹妹,不由叮嘱沈明月三人,离他家远点,就算沈明博等人也少些来往。
沈明朗犹豫片刻,应了。
......
沈刘氏不来惹事,但她娘家没歇了娶沈明月为妻的心思。也是刘立文这几年花销过大,就连他亲妹妹的彩礼都被用来供他读书了。然而始终没能学有所成,家里其他几房实在是有些供不下去了。
刘氏再有心偏帮这大孙子,也不好寒了其他几个儿子的心,只能叮嘱刘大嫂好好挑个富户人家,好供刘立年继续读下去。奈何刘立年岁数不小,又没读出个名头来,早先前还挑的很,现在甭说县里人家,就是镇上富户,都不太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正巧前些日子听闻沈明月赚钱厉害,刘氏和刘大嫂就打上沈明月的注意了。她们也怕刘立文真读不出来,将来家里没个营生,娶个会赚钱的小娘子,那是再好不过。更何况听说沈明远读书也不错,没准将来能沾个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