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气得骂骂咧咧又回去了。
头一回经历保安追赶, 宿婉满头大汗地打开窗户,任由风吹拂烧红的面颊。
她发现沈听琰的手还没松开, 紧握住她的手腕。
大概是方才太紧张。不过没有被丢下就已经很好了。
宿婉:“你……”
沈听琰面无表情地松开:“不要自作多情。”
宿婉眨了眨眼睛:“嗯?我想说的是, 你的作业都没拿,晚上要怎么办?”
沈听琰:“……”
司机手握方向盘, 分神地听着两人的对话。他记得他曾经载着宿婉在雨天回家时路过看到沈听琰, 询问宿婉要不要让他上车, 被她狠狠地训斥一通。
现在的情况令他大跌眼镜。
居然一起上车,还……拉了手?
“等会来我房间。”宿婉淡定跟他交代,她记得她房间有医药箱。没想到这句话带给司机大叔多么大的冲击。
……
宿婉回到卧室,在床头柜的最下面一层放着医药箱,绷带,消毒水,创可贴……应有尽有。
她取出一袋棉签放在桌上,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吧。”
沈听琰推开门。
这是他来到宿家,第 一回进宿婉的房间。薄荷绿的墙纸,毛绒玩具堆满的柔软大床,看起来与别的女生无异。
从一进门就有一股淡淡的香甜味道,在接近宿婉时愈发地清晰。
房间里没有多余的高凳子,他坐在床边的条纹地毯上,两人挨着小茶几,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只需要略微抬眼,便能看清她低垂着的纤长睫毛,偶尔颤动一下。
平日里只会盛满了讥笑和嘲讽的眸子,现在沉静如水。
宿婉帮他把额头的碎发捋到一旁。
柔软的指腹轻轻擦过,就像是猫儿忽然挠了一下,有些痒痒的。
沈听琰挺拔的脊背忽然一僵。
宿婉掏出棉签沾了消毒水,帮他把眉骨处的红色血污擦拭掉。消毒水蛰到伤口的时候肯定很疼,那张清隽的侧脸却连略微的不自然抽动都无,就好像伤的是别人。
他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宿婉心想,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呢。
黑色的长发散落在耳鬓间,鼻息能嗅到洗发水的清香,还有她身上的清甜香味。
沈听琰早已习惯了痛楚,感受到她小心翼翼的力度,像棉花糖一样柔软甜美,慢慢塞进了他空荡荡的内心。
可惜太过轻盈。
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