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下来。”周盈亏黑着脸又说一遍。路时休眉头一拧,上前一步想说点什么,马车中的少女已经下了车,吩咐车夫先一步回去。三人中唯一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周盈亏也翻身下马,深吸一口气将面色变得尽量平和。“冷窈妲,本王有事对你说。”少女看了看路时休,又看向周盈亏,思考一下回道:“好。”路时休猛然看向她,语气中带着不赞同:“大嫂,马上到晚饭时间了,若有事改日再议也不迟,我想摄政王也不会这么着急吧?”青年说完这句话,看向的是周盈亏,眼中含着些阴郁之味。周盈亏狐狸眼扫过路时休,只觉他今日和路之游很是相像,貌若好女精致俊秀,着实碍眼。又想到刚才二人一路同乘马车,隐约还能听见欢声笑语,男人那股不知名的怒气就又升起了。怎么冷窈妲在旁人面前就能那么欢乐?难不成自已长得很吓人吗?!周盈亏淡淡回了路时休:“路二公子说错了,本王很急,有要事,急得很。”说完,男人不再理会他,对冷窈妲说道:“上马。”少女只纠结一下,然后走向那匹帅气的枣红千里马。“小叔先回去吧,麻烦替我与公公婆母说一声,我有要事耽搁一会儿,就不回去吃了。”闻言路时休向前一小步,但冷窈妲已经上了马,周盈亏也在她身后坐着牵好缰绳。青年定在原地几秒,然后转过头嘴角露出个带有讽意的笑容。好女百家求,但他们是不是一个个都忘了,窈窈已经成了人妻。哦,自已最近好像也差点忘了呢。路时休走进府,面上依旧平静如沐春风,心中却在欢欣鼓舞。想来大哥离开这段日子里,大嫂自已一人睡觉会很孤单,自已没事要去多陪陪她呢。周盈亏带着少女上马后,慢慢悠悠走向王府。冷窈妲观察一会儿,忍不住出声询问:“摄政王,我们这是要去……王府吗?”“嗯。”得到肯定回答,她默了。过了一会儿少女又说:“既然这么近,摄政王又为何让我上马,直接走几步不就行了。”周盈亏:“……”怎么,难道让他说实话?说自已就是为了在路时休面前表现得帅气点,所以才让她上马?男人当然不会这么说。“本王看你今日出游一天,觉得应是很累了,就想着让你少走一些路。”闻声冷窈妲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少女微微侧过头:“多谢摄政王体恤。”少女脖颈纤细,耳垂粉白娇嫩,周盈亏看着看着,就强迫自已移开视线。不出一会儿两人就在王府门口下了马,男人说道:“你尽管放心,本王的王府中没有嘴碎之人。”冷窈妲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他这是怕自已觉得有伤风化,对名誉有损。可她才不怕这些所谓的虚名。走进去跟在周盈亏身后,男人看起来目标很明确,直接走向后院儿中的一处客房。少女到了门前才发现,这客房正是自已之前喝醉了,休息的那一间。进去后周盈亏将外面的人都遣散,或许是他忽然回忆起了什么,忍不住耳根发热。可现在不是回忆那些的时候,他稳定心情,转头看向少女。“昨日大雨时,你……可是在外面?”这话一出,冷窈妲僵在原地,半晌都没动静。周盈亏虽知晓真相,但眼看少女不对劲的表现,全身的血液都好似一点点冷下来,让他通体生寒。“我在……”“算了!不用说了。”周盈亏突然就打断她,语气急促生硬。男人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下肚,茶香四溢却也掩盖不住他内心的慌乱和憋闷。少女垂下眼,心中忍不住叹息一声。看来,眼前的人应是已经知道了。想到这儿,冷窈妲就懂了今天为什么周盈亏看起来这么不对劲了。是不是在他看来,是自已的问题才导致他那好师弟如此?“那不是我……”“今日你和路时休去了哪里?”还是没等说完,就又被男人给打断了。少女蹙起眉头,回答了他的问题:“去了鸣悠山上游玩,看了看初秋的好风光。”听后周盈亏静静看着她,并未有其他言语。她好像和所有人都很般配,除了自已。少女与洛安可以说说笑笑,一起出游;可以同路之游琴瑟和鸣,和好如初;可以和路时休相处自然,共同进退;甚至可以在大雨中,和沈今啸……越想,他的心中就越痛苦。曾经周盈亏一直觉得自已是最清醒的,搭建戏台子作为看客观赏世间百态,永不入戏。但自已近期这接二连三的不对劲,便是不想承认,男人却也知晓,自已也成了戏中人。他堕落红尘之中,再也不能做那所谓高高在上的看客。“冷窈妲。”“嗯?”“你可知在这房间中曾发生过何事?”“什么?”少女看向他,目光中只有清明和疑惑,没有其他半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