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晴筠不开心,谢道忱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谢道忱昨晚在心下默念了一整晚,然而到了白天,真的见到苏卞时……默念了一整晚的话,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 有人欢喜有人愁。 谢府愁云惨雾,庄府里却是开心的不行。 穆府之事,在京城内不胫而走,仅只一夜,便传了个遍。 现在已经完全没人敢给庄府送礼了。怕送着送着,就被苏卞给送到了太卿院里去。 虽穆府之事在京城内传了个遍,但因为到底是外人的缘故,所以也只是知道一些详略的大概,并不知其细节。 颜如玉听到此事,好奇的紧,跟在苏卞的身后追问道:“大人,昨晚穆府究竟发生了何事?大人说一说嘛。” 苏卞不喜多言,便总是随口敷衍过去。 冯府里的甄景也听说了此事,本就好奇苏卞究竟长什么样的他,这会便就更加的好奇苏卞究竟长什么样了。 冯丞一回府,甄景便对冯丞撒着泼,无论如何都想要去见苏卞一面。 甄景又哭又闹,就差上吊了。 冯丞无奈,便只得依了甄景,亲自到庄府,登门拜访,去请苏卞。 结果……自然而然。 苏卞就连玄约也不见,怎么可能会见冯丞。 可冯丞怎知苏卞竟狂妄到连玄约都不见,冯丞站在庄府门外,自以为自己这位从一品的禁卫军统领亲自去请苏卞这位才上任没多 久的九卿,已经足够给面子了。再怎么如何,也总该会去他冯府一趟。 然而冯丞未料…… 别说是苏卞,就连苏卞府中的下人,冯丞都未能见到。 冯丞站在大门外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 冯丞以为是自己敲的声音还不够响亮,于是又抬手敲了敲。 ……还是没有回应。 冯丞蹙眉,干脆直接大力的敲起门来。 一边敲,一边喊:“九卿大人可在?” 大门的另一边,门童本要准备开门,但在想起苏卞的吩咐后,便就又犹豫了。 门童小跑到前院,来到正在下棋的苏卞身侧,小声说道:“大人,门外已经敲了三遍了。” 苏卞眼也不抬,表情冷淡:“是么。” 坐在苏卞对面的颜如玉表情嫌弃,想也不想道:“一定又是来送礼的,别理。” 门童应:“……是。” 第86章 冯丞在门外将门敲了又敲,将门敲的震天响,走过的路人为之侧目,府内的门童也没去开门。十分听话的遵照苏卞的吩咐,彻底 将门外站着的冯丞给无视了。 冯丞的官职虽说不如九卿,但起码怎么上也是个禁卫军统帅,从一品。 苏卞如此的不给冯丞面子,让冯丞不由得忍不住慢慢的黑了脸。 冯丞没有再继续敲下去。 敲了这么久,都无人前来开门,如若说府里的下人没听见,冯丞是不信的。 定是苏卞这厮吩咐了什么。 冯丞收回了手。 他注视着眼前始终紧闭的大门,黑着脸,转身回府。 虽这回是因为甄景的缘故,冯丞才来的庄府,但这会,本就瞧苏卞不顺眼的冯丞,现在是更加的不顺眼了。 冯丞实在是没法理解。 ‘庄杜信’这种不可理喻之人,究竟是如何讨得国尉大人的欢心的? 难道仅只是因为爬上了国尉大人寝卧的缘故? 冯丞两手空空的回了府。 那本以为冯丞这次亲自去,定能将那什么庄杜信给请到府中来让他瞧瞧。可没想到,他一脸期盼的等了半天,竟还是落空了。 甄景望着冯丞,眼中的失望溢言于表。 甄景表情失落,冯丞在甄景面前低声下气惯了,立刻二话不说的说起好话,哄起甄景来。 又搂又亲,顶着一个长满络腮胡子的脸向甄景撒娇。 甄景对冯丞失望的紧,这会连小性子也懒得耍了,二话不说的便起身离开了冯丞的西厢房,然后将自己关进了自己的东厢房里。 临走前,甄景凉凉的抛下一句,“这几日奴家身子不舒服,恐怕晚上不能伺候大人了,大人就先暂且忍耐几日罢。” 甄景话落,决绝利落的转身离去。 站在原地的冯丞听到此话,一下子没了笑。面露绝望之色。 冯丞正值壮年,一天弄个一次都嫌少,让他像个和尚似的清心寡欲几天,那简直与跟要了他的命没什么区别。 冯丞赶忙追上,低声下气的讨好道:“我的好景景,这也不是我的错啊。那庄杜信不开门,我哪有法子?我一个堂堂的禁卫军统 帅,站在他庄府门前,敲了快一个时辰的门,都没见一个下人过来开门,我还想生气呢。” 甄景冷哼,想也不想,“他不开门,你难道不会翻进去吗?” 冯丞语凝了一瞬,继迟疑道:“这好歹也是朝廷大臣的府邸,就这样堂而皇之的翻进去,岂不是私闯民宅?” 见冯丞这么说,甄景理也懒得理冯丞了。 他冷哼一声,砰的一声将冯丞关在了房门外。 进屋后,甄景咬牙切齿,只觉后悔莫及。 他勾引冯丞时,还以为冯丞是个有勇有谋的汉子,没想到竟连一个九卿府也不敢闯! 要是他当初大胆一些,勾引国尉玄约,说不定今日,当上九卿的就是他了! 一想到这冯丞一个堂堂的禁卫军统帅,竟连庄府的一个下人都见不到,甄景的心下就不由得对冯丞更加的嫌弃了。 冯丞守在门外,低声下气的说着好话,一口一个宝贝景景的叫着,屋内,甄景一脸嫌恶的嗤了声。 甄景此人一向说道做到。 说晚上晾着冯丞,到了晚上,冯丞又来敲门,甄景干脆装没听见。 不论冯丞如何的讨好,都无动于衷。 冯丞求了一晚,嗓子都哑了,甚至是门外跪了三回,都没能让甄景大发慈悲,开一开门。 眼下被甄景无视,冯丞自然不好受。 不过不是那说哑了的嗓子,而是两腿中间的那根东西。难受的紧。 冯丞禁欲了一夜,晚上压根没睡着,隔日,冯丞顶着一圈的黑眼圈去上了朝。 隔日上朝,冯丞特地的观察了下苏卞的神情。 淡定,平静,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 仿佛就像是……什么也未曾发生过似的。 他没有去过庄府,在庄府外叫上了一个时辰的也不是他冯丞。 冯丞黑了脸。 冯丞的脸青了又黑,难看的紧。 始作俑者一点反应也没有,就好似完全没有看到一般。反倒是站在冯丞身侧的常淮忍不住静静的出声问了句:“冯大人在瞧什么 ,脸色这般难看?” 冯丞面色僵了僵,自然不会将昨日在庄府门外敲了一个时辰,连庄府的门童都没见着这等丢脸之事说出来的。 冯丞干笑道:“没什么,只是昨晚没睡好罢了。” 常淮顺着冯丞方才的视线方向瞥了过去,在看到苏卞那张宛如百年雷打不动的冷脸后,扯了扯嘴角,没有戳穿冯丞的谎话。 回到朝堂上。 在一众大臣像以往那般将自己的奏章呈报给晋帝后,文官与武官照例争论了一番,之后直到玄约及季一肖开口后,争论这才结束 。 至于丞相龙静婴…… 一如既往的不问世事,恍若已经隔绝了尘世。这朝堂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闲杂的小事都汇报完后,便就轮到了邱清息。 因之前已经在御书房里与晋帝说过了来龙去脉,所以这会的汇报,意义并不是让晋帝如何决断,只是在间接的告知在场的诸位大 臣罢了。 邱清息将穆睿意欲诬陷苏卞一事及穆睿和晋临串通的供词一一禀明,才说罢,方才还争得不可开交的一众大臣们,神奇般的团结 了起来,皆嘲讽了起来。 “这罪证当真无误,没有作假?” “临亲王与庄大人无亲无故,为何要谋害庄大人?邱大人怕是弄错了罢?” “依本官所见,此事定没这么简单。邱大人应当再去审审,其实里面另有文章也不一定。” “可本官怎么觉着不对劲?九卿大人以前在宁乡时,府里的确是一堆男宠没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