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失望了,当柏父精神抖擞到机场时,只看见柏舟一与蓝山并肩出来。
他不死心地往后看,脖子伸了半天再没看到女孩。
潘诗拍下他:“干嘛呢,走了。”
柏父这才郁闷地收回目光。
“人呢?”柏父还是没忍住,上车插上钥匙后,他单刀直入地问,“不是说带女朋友回来?”
潘诗系着安全带,没好气捶他一下:“急什么?你病入膏肓了?眼目将盲了?要撒手人寰了?儿子回来你不问一句,开口问别人。”
柏父被她骂蔫了,不再说话。
他俩夫妻吵架,流汗的却是后座蓝山,他心虚地抹把额头,希望柏父知晓“女朋友”真相后,别把身体气坏了。
潘诗系好安全带了,扭头冲蓝山笑:“咖啡崽想吃什么,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听你的。”
蓝山知道她在安抚自己,心头一暖,报了个柏家三人都喜欢的餐厅。
“你不是说这次回来要带个朋友。”到餐馆吃饭时,柏父心不在焉地吃了点,终是忍不住委婉问,“朋友呢?”
柏舟一说:“这呢。”
蓝山正刨着饭呢,闻言一呛,咳嗽两声。
柏父顺着他的视线找到蓝山,以为他在开玩笑,微微皱眉说:“我是说女朋友,不是说要带回来见见?”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不摊牌也不合适。
柏舟一没说话,潘诗给他个爱莫能助的表情,偷偷把柏父桌前的瓷杯瓷碗揽过来了。
虽然柏父没没那个打孩子习惯,但中年男人保守的三观若是受到冲击,谁知道会不会把桌子掀了呢。
饭桌沉默许久,柏舟一终于开口:“没什么女朋友。”
“我是同性恋。”
一旁蓝山脑中兀然一响,柏舟一平静的声线和前世重合。
原该是这一句的,分别许久的两条世界线,终于又在此轻轻重合了。
蓝山忍不住心慌,他抬头扫一眼柏父,见其面色铁青,桌下悄悄摸出手机,随时准备打急救电话。
但柏父此刻到底做了手术,又康复小半年,再被潘诗和柏舟一督着锻炼身体,身子骨早不似前世那么虚浮。
但这依然没改变他听到柏舟一话语时,涌上心头的荒谬。
柏父砰地把筷子一拍,声响大到边上几桌都愕然看来,他厉色喝道:“这种事情,不是能拿来开玩笑的!”
“不是玩笑。”柏舟一很冷静地打破了他最后的自我欺骗,“我喜欢男人,交了个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