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出门,丫鬟们都要给虞宁套上臃肿的冬衣,还要披上一件毛茸茸的斗篷遮挡。
这样走出去,就算是迎面撞上,大概也看不出来虞宁有八个月的身孕。
屋子闷了好几日,终于到了明德寺闭门拒客的日子,虞宁和许如烟一起往后山的梅园走,出门透气散心。
“去年这个时候,我和盈春来这里逛,结果遇上了李昀锦和李昀青,大闹一通,最后还撞上了长公主和沈拓。”
许如烟虽然在宫里当差,但是也听说过虞宁的光荣事迹,尤其是李昀锦被陛下褫夺郡主之位的事,宫人们常常议论,当成了饭后笑谈。
“原来就是在这,那个时候李昀锦和长公主正风光,你也敢对李昀锦动手?”
虞宁笑着摇头,“我可不敢,若是她们不主动招惹,谁愿意和她们纠缠。”
关键是最后也没想到沈拓会夺了李昀锦的郡主之位,丝毫不给长公主面子。
她们在山上走了一会,然后慢慢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聊着去年的事。
可能是背后议论人的报应,她们回去的路上还真就迎面撞上了李昀锦和李昀青。
“呦,这不是被撵出家门的谢三娘子么,真是巧啊。”李昀锦打量虞宁几眼,目光落在虞宁微微凸起的小腹上,“当真是有孕了啊,恭喜啊谢三娘子。”
李昀锦一顿挖苦讽刺,虞宁只当做听不见看不见,和许如烟径直路过,往厢房走。
许是看见虞宁现在十分落魄,李昀锦并没有不依不饶地拦着,说了两句便错身而过。
李昀锦身后跟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等到虞宁走远后,她才问:“怎么样,能看出来大概几个月吗?”
那丫鬟打扮的女子其实是长公主从外面找来的女医师,专门接诊临产的妇人的。
女医师拧眉思索,缓缓道:“刚刚那位娘子虽然穿的较多,看不出月份,但从她的走路姿势看,应是不低于六个月。”
“六个月多?”李昀锦攥紧了帕子,低声嘀咕,“六个月前虞宁还没出宫,她这孩子哪来的……”
怪不得阿娘让她带着医师来这里瞧虞宁一眼,难不成这个胎儿还真有些不同寻常?
李昀锦顾不上别的了,急忙转身往下山走,匆匆回了长公主府。
宫中有长公主的人,华阳长公主早就猜测谢家那个和皇帝有些不对劲,但是一直没有证据证实,偏偏这时虞宁有了身孕被撵出谢家,这就更不对劲了。
李家一直都想向平西王投诚,可惜没有找到门路,若是能证实谢家女有皇帝子嗣,假意投诚平西王,拿着这份诚意与平西王结盟,定然能解决谢家,顺带着与平西王共谋大事。
所以才有了李昀锦带着女医师上山试探。
结果如长公主所料,按时间来算,谢家女这胎最多不过五个月,结果现在却有六个月甚至更长,那她腹中子嗣极有可能是天子的,只要捉住虞宁带到平西王面前,那李家不就有储君捏在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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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狂风大雪交加,晨起,上山的路被堵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