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朝抬头,看向了她。
太远了不好喊人,便扬起手臂,笑着对快要掩入芭蕉丛后的人挥了挥手。
原是吓唬过他的三叔母来过了。
曦珠也对他笑了笑。
心想:有卫陵在,卫远定然不会再如前世一样战死,董纯礼定也能平安生子。
他们的孩子卫朝,不会再独自一人,担着卫家的兴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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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破空苑,青坠一如平常地,来问晚上要吃什么,好去膳房嘱咐。
曦珠随口点了两个菜,又侧望向窗外的黄昏霞云,低声道:“再做些他喜欢吃的,放灶上热着。”
青坠有些讶异,随即惊喜起来,问道:“夫人,是给三爷做的?”
接着见夫人绕过她走进室内,随口撂下句话:“若是他回来饿了,好歹有口热的吃。”
她就高兴地去了。
蓉娘欣慰姑娘会体贴人了,跟着进到内室,笑说道:“这就对了,他那般辛苦,别再和他闹脾气了。”
谁和他闹脾气?
是他不签和离书,不放人的,若是闹,也是他闹。
曦珠有苦难言,闷坐在妆台前,自顾自地拆解出门见人时,盘起的妇人发髻上插的簪子。扯得用力了,还落下几根头发,疼得她禁不住蹙眉。
“哎呦喂,你轻点。”
“别动了,我给你弄。”
蓉娘忙不迭地上前,帮忙弄起头发来。
这一晚,卫陵是在亥时两刻回到的破空苑。
一边是峡州那边的粮草兵秣调遣,一边是卫度那桩贪墨的案子还未了结,处处都要银钱来摆平。
一连多日,周旋在兵部和户部、刑部督察院等地,跑得辛累,还要应酬。
好不容易回来,吃着热腾腾的饭菜,压住饥肠辘辘的胃中烧灼翻滚的酒,不觉被熨帖舒服,便听到青坠小声道:“这些是夫人特意让人准备的。”
卫陵这才从沉思中回神,发现满桌的菜,都是他喜欢的,满心的欣喜都要溢出来了。
又照例问过青坠,这一日曦珠的行程,他方让人去偏房备热水。
仔细地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洗了三遍,怕酒气太重,熏到了她。
即便现今的他们,不睡在一张床上。
等清理好自己,卫陵悄步走进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