晾衣服的屋子选在了两个兔崽子的屋子里头,那个屋子是除了厨房之外最热的,晾衣绳吊得高一些,也不影响人在屋子里走动。
等到了吃年夜饭的时候,杜若云把自个儿的手艺都发挥了出来,做了整整十二道菜,不过因为家里人少,杜若云担心剩下饭菜到来年的第一顿饭还得吃旧饭,她把每道菜都只做了一点,刚好够把盘子底给铺满,每个人挟三五筷子就见底儿了。
这顿年夜饭吃下来,两个孩子直嚷嚷着过年快乐,恨不得天天都过年,李国栋也是满肚子的感慨。
他之前过年的时候,要么是随队过年,大家聚在一块儿的时候热热闹闹,会些才艺的人都上去显显身手,没啥才艺的人就吃得饱饱的,然后各自回屋睡觉。要么就是回老家过年,亲妈钱桂仙是舍不得在吃上费钱,哪怕是过年也吃的不怎么样,看似盘子多了几个,可里头不外乎就是炒粉条炒黄豆,顶多炒俩鸡蛋,吃的还不如在部队食堂里吃得好,外加上那会儿的杜若云还有攒了一年的满满一肚子负能量等着同他倾诉……过年对于李国栋来说,并不是什么享受放松的节日,更像是渡了个劫。
今年就不一样了,没回老家,也没留队过年,而是守着自家在彭浪岛的小家过的,吃得好穿的好,家里暖烘烘的,比之前的任何一年都要舒坦。
等到洗漱完,兴致上头心情极好的李国栋不知道从哪里搞出了一副纸牌,非要拉着杜若云和两个小的玩。
玩法很简单,就是推火车,你一张我一张地把牌往上垒,垒到和之前一样的牌就能把两张相同的牌中间的所有牌都收走,谁的牌最先没有,谁就是输家。
这种玩法对于杜若云和李国栋来说有点小儿科,可是考虑到俩崽子刚上学一个学期,能把纸牌上的数字都认全已经相当不容易了,要是选一些需要动脑子的复杂玩法,估计就只能是李国栋和杜若云打,俩个小崽子在旁边看着了,还不如一起推火车。
一家四口窝在暖烘烘的炕上,不知不觉就到了座钟铛铛铛响的时候,十二点到了。
新的一年正式开始。
两个崽子已经哈欠连天了,可还是想继续推下去,杜若云却不想再熬夜了,熬夜会让人的脸色变难看,她和李国栋把牌留给了两个兔崽子玩,夫妻俩回了隔壁屋子。
想早点睡觉的杜若云被李国栋拉住来了个夫妻夜谈。
“若云,你说,我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啊……”
杜若云不是不讲理的人,她同钱桂仙没啥感情,那是因为钱桂仙的所作所为把二人之间本就不牢靠的婆媳情分给糟蹋了个干干净净,可人钱桂仙是李国栋的亲妈,她哪能不让李国栋同家里联系?
道理都懂,可该烦还是得烦。
杜若云翻了个身,背对着李国栋,说,“想打就打呗,我还能拦着你不成?”
‘打电话’只是李国栋的铺垫,他站起来一步跨到杜若云面朝着的那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同杜若云说,“你别躲,我是想同你商量一下,这好歹是过个年,你说要不要给家里寄点东西,或者是汇点钱?不用太多,心意到了就行。”
杜若云看李国栋那满脸紧张的样子,笑了一声,故意阴阳怪气道:“你想寄东西就寄,你想汇钱就汇。你李团长多能耐啊,这点小事哪用得着和我商量?”
“哎,你这……你咋……咱之前不是说过么,咱俩是一块儿解决问题的,咱俩是一条战线的,对面战线是问题。不是咱俩互相把对方给解决了,你别生气啊,我这不是正同你商量呢!”
眼看李国栋又要急眼同她摆道理,杜若云嫌烦,不再阴阳怪气故意刺激李国栋了,道:“还是别寄东西了,怪费工夫的。明早吧,你带俩孩子去给家里打个电话,同家里拜个年问个好,我就不去了,你妈听到我拜年怕是得心里骂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我可不想上赶着被人当黄皮子骂。”
“还有,你妈那抠劲儿,你给她钱,她能攒下来,往后真到了用钱的时候,她自个儿能掏出来。你要是寄点麦乳精之类的,你妈一准儿舍不得喝,都进了你侄子的肚子里,侄女都别想尝一口的。”
李国栋见杜若云不是真的生气,悬在嗓子眼里的心稍微往肚子里落了落,又问,“那你说给汇多少好?三块还是五块?”
杜若云没好气地说,“你自己赚的钱,你想给多少就给多少,不用问我。”
“哎,你咋,你咋,你咋又这样儿了?我赚的钱不都给你了?我全身上下就那么点儿钱。”
李国栋不说这个还好,他提起这个简直就是往杜若云的心上扎刀子。
杜若用之前用系统扫过家里,发现家里有不少地方都很有经济价值,是系统建议采集的地方,而且那些地方都很偏僻,不是衣柜的隔层里就是什么暂时不会穿的衣服兜里,她去一翻,差点气到原地升天。
那些可以采集的地儿都是李国栋藏私房钱的地方!
杜若云本着报复心态,直接把李国栋藏的私房钱都给连窝端了,还没同李国栋说,她就等着看李国栋什么时候能发现。
以李国栋那闷葫芦的性子,就算发现自己钱找不到了,也绝对不会同杜若云说实话,他只会拐着弯地问杜若云,“你洗我的衣服了?你见这个了没?你动那个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