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建和爽朗笑笑,“那我就祝沈同志马到成功。”
从房管局出来,沈卫民回厂,叫小组成员一起去鞋厂。鞋厂是省重点工厂,一双鞋在哪个地方都不算便宜,而鞋子作为消耗品,每年利润都不算低。要不然鞋厂也不能敢跟省机械厂叫板。
鞋厂三区建在距离省机械厂最远的北门。说是三区工程,说白了就是鞋厂扩建,他们往北申请了土地,现在墙外就是农家耕地。
“去打听打听那边的耕地是哪个村谁家的?要是有人领过来,或者来叫我也行。”沈卫民朝旁边吩咐。
“我?”田桐没想到她还有活儿。虽然说四人组成了共同小组,不过沈卫民有什么事,都是和男同志直接交代。她仿佛只是个凑数的,多说着就是誊抄文件。
沈卫民瞧了瞧周围,“我身边现在还有其他闲人吗?”言下之意,不是你还有谁。
田桐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虽然不得不承认沈卫民的说法很对,另外两个人刚刚都听吩咐去各自忙各自的去了,只有她还跟着。不过通过这段时间的共事,他还算了解沈卫民,一提工作对方就是绝对认真的,绝对不添加任何私情,当然他们也没有私情。
田桐这段时间谦逊了很多,而且是个姑娘家,主动凑上去与人说话,比沈卫民要方便的多。不一会儿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粗棉布衣裳,皮肤黝黑,肌肉精壮,一看就是常年干农活的。对于农民来说,土地、粮食就是他们的命根儿。辛辛苦苦侍弄庄稼一年,丰收的那一刻脸上才能绽放笑容。
沈卫民和他们交谈了几句,他就是农民出身,说出来的话让人很有心理认同感。最后那两个人笑呵呵的心满意足的走了,临走之前还向
沈卫民道谢,那模样倒是把沈卫民当成恩人一样。
旁边的田桐早已失去了言语,她愣愣地看着这一幕。虽然早就知道沈卫民脑子转得快,有几分机灵,可没想到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如果没几分心计,还真想不出这计策。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沈卫民语气平常。
只希望这几位给力些,最起码把两个工厂拉到同一起跑线上。你没赢我也不输,是最好的状态。只有站在同一条线上,大家才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条件。
回到工会办公室,才知道大家都跟着张桂花去开会了。不过办公室倒没空着,前几天被张桂花勒一定要来听训的杨树林还在,正在抄写机械厂厂规。
杨树林与其说是在写字,倒不如说是在画字,大概因为经历过太多次了,现在画出的字倒是能看出原型。不过,省机械厂常规可有不老少,照他这个速度,就算继续在工会办公室待一周也不一定能完成的了。
事实证明,沈卫民想法是对的。第二天中午去办公室,杨树林已经在了,且只有他在。
“沈同志,我才知道你是从县机械厂被借调过来临时帮忙的。”杨树林看沈卫民进来,尝试着搭话。
“哦,”沈卫民并不感兴趣。
“省机械厂已经八百年没从别的工厂借调人了,有也只是上面派下来的技术员和各种类工作人员,看来你在下边工厂表现的很优秀啊。”杨树林似乎并没有看出沈卫民的不耐烦,继续说道。
“多谢夸奖。”被杨树林夸奖,沈卫民不见惊喜,语气也有些冷。省机械厂是万人大厂,杨树林连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都守不住,竟然还有闲心管闲事。
“沈同志啊,你……”杨树林说着说着,站起身往沈卫民这边走来。
沈卫民:“……”很明显的往旁边让了让。
“沈同志,你不会对我有意见吧?”大概是沈卫民的动作太过明显,杨树林不乐意了。
呃,他表现如此明显,对方竟然没有感受到吗?或许是他最近好好先生当久了,整个人变得较为柔和?沈
卫民冷眼看着杨树林,“杨同志,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心性相斥,日常还是不要接触为好,我感觉不舒服。”
杨树林大概没想到沈卫民说话会这么直白,愣在当场一会儿,才恨恨回去抄书的地方。
中间杨树林的媳妇儿过来给他送水。一个工厂待着,对方在一线工线上班。杨树林被临时拉来工会做检讨,还是因为家暴的原因,沈卫民实在想象不出她为何能不计前嫌的过来给杨树林送水,还表现得一脸关切的模样。
“树林,这是我专门熬的,你多少喝点儿润润喉咙,这几天你辛苦了。”妇女拿着茶壶给杨树林倒了一碗水递过去。
杨树林大爷一样接过来,喝了一口就开始骂,“你这个败家娘们儿!竟然还往里放糖,我一天没回家,你就嚯嚯东西。”
“就给你的水里加糖了,我喝的都是白水,不信我拿来给你尝尝。”妇女转身就要走。
“得了,还嫌人家看笑话看的不够!你男人都被当面数落了。”杨树林觑了一眼沈卫民,表情洋洋得意。
“树林,对不起,这次是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张桂花也是,当了这么年工会副主席,咋还不了解咱们家的状况?都是我自愿的,她凭啥罚你你?”妇女一脸义愤填膺,不知道的,还以为张桂花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确实是做了。张桂花把这个家庭中的加害者控制了起来,虽然不能完全控制他的行动,但大大减少了他在家的时间。但是这个举动甚至都没有得到受害人的认可,相反对方还一直叫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