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晚上再说吧。”沈卫民没把话说死,从最实际的想法出发,如果他现在生病确实是给大家拖后腿。要想事情顺利进行,他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好自己,这是最低也是最基本的要求。
叔侄两个啃着饼子,说着明天的安排。各自在货车上眯了一会儿,等到出去吃晚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一人一碗手工面条,几个人都吃的满头大汗。
最终沈卫民也没有去旅店,他笑吟吟和看门大爷商量了一下,对方终于同意让他们用门卫室旁边的房间。沈卫民在里面摆一张行军床,和沈东林约定一人守半夜。
沈卫民守前半夜,沈东林早早替换他,为的是让他多休息会。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沈卫民还算有精神。吃过早饭之后,沈卫民开车去省机械厂。
距离上次分开之后,沈卫民已经很久不见张桂花,再见面亲切依旧。不过中间横亘着石相可的事情,他们义兄妹再想回到之前的纯粹,几乎是不可能。
沈卫民把准备的礼物递过去过去,“许久不来省城,姐你和上次分别的时候没有任何变化。”
“你快别贫嘴了,这段时间我们忙的厉害,每天都加班加到□□点钟,我都感觉自己疲乏的厉害。”张桂花笑着说道,看到沈卫民她还是挺高兴的。“等等你们交货就把货现在原来的地方就成,工会的同事会过来抽样检查。”
沈卫民连连点头。
和省机械厂交货是非常顺利的,虽然抽样检查的时候有两盒出了点小问题,不可避免的又加大了抽样检查的力度。不过后面再没检查出问题,就给通过了。
沈卫民交货多交出二十盒就是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这样的小意外根本不算什么。后面检查味道的时候,大家也都满意。
最后,张桂花代表工会在交货单上签字,省机械厂这边算是完事。
沈东林跟张桂花去财务那边领钱,沈卫民则带着人到了旁边的鞋厂。
在沈卫民预想中,鞋厂可能是会给他制造很多麻烦的一个工厂。他和鞋厂之间确实有矛盾存在,不管是新建房问题,还是买货车问题,都和鞋厂有关系。
但是并没有。
鞋厂交货比沈卫民预想中的要顺利许多,尽管到最后对方都有些阴阳怪气。不过已经把钱挣到手了,谁还管对方是不是阴阳怪气。新建房没有硬刚过省机械厂,鞋厂这边确实憋屈的厉害,让他们说两句没什么。
沈·(jian)想(qian)得(yan)通(kai)·卫民,能屈能伸是他最优良的品质。
沈卫民领了钱,到外面和沈东林汇合。
“两家工厂都是大厂,办事流程多,不过非常正规,和他们合作根本不需要担心合作终止或者他们撕毁合约的情况,感觉还不错。”沈东林感慨道。
“是吧。”沈卫民可不敢把话说的太满,他刚刚进鞋厂都没有开小货,就是因为他想少些事端。所以鞋厂工会那些人虽然最后冷嘲热讽的都是他帮助机械厂建新房的事情,对方没有提到小货,他感觉挺庆幸。
正想着就见从鞋厂走出来一群人。
“三哥,这不是你上次想从机械厂买的那辆小货吗?之后就再没听说过这辆车的下落了,这是被谁买走了?”几个人越走越近。
沈卫民瞪眼眨了眨,认真思索自己藏起来的可能性有多大,但大喇喇坐在副驾驶座这边的他又能躲到哪去,所以不可避免和走过来的几个人对了个正着。
“你不是刚刚来我们厂里送货的厂长吗?”那人还记得沈卫民,废话,刚分开不到三分钟他当然还记得。“呦呵,三哥就是他抢了你的小货,工会竟然还订他的货。”
沈卫民现在可以立刻脚踩油门离开,不过可以想象,那样做的话,在对方看来肯定是一种挑衅,那接下来的合作肯定就玩完了。当然,就现在来看,他们未来合作也无望,但人总得保持一定的希望不是。
沈卫民从车窗伸出头去,笑嘻嘻的说道:“这位同志,话不能这么说,这辆货车确实是从机械厂买的没错,但是我可不知道贵厂也想要,不知者无罪,哪有抢不抢之说?”
那人一听,觉得这话蛮有道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对不住了啊,说话一时偏激。”
沈卫民摇头,算是接受了道歉。心里却非常庆幸,这人真好忽悠,这关算过去了吧?
真好!
一行人就这样路过小货车,那位叫三哥的走在最后,路过窗户的时候他瞥了一眼沈卫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被机械厂拒绝愤然离场的时候,你就在现场。”
啊?竟然有目击证人,沈卫民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却只看到一行人远去的背影。对方显然不想和他一般见识,要不然刚刚就戳穿他了,想到这个可能性,沈卫民着实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你在几个工厂间干的事情不少啊。”旁边的沈东林把一切看在眼里,感慨道。
“职责所需,职责所需。”沈卫民谦虚表示,站在多大的舞台就发挥多大的能量,他当时站在省机械厂这方舞台上,难道还让他唱小戏不成?就是时间倒回,事情重新发生一次,该做的事他依然会做。所以谈不上什么后悔不后悔,只是对未来有影响罢了。
“下午送货去成衣厂,可能会浪费些时间,我们先去吃饭吧。”沈卫民现在不想想这些不愉快的事情,连续两厂交货成功,没出幺蛾子,他感觉非常好,只想趁胜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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