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吐吐舌头,她才不承认。
沈卫民看她古灵精怪,继续唠着家常。
“小姑娘不能满身是刺,今儿这事儿从头至尾都是你小叔的主意,你不用表态,不用说话,更不要和你妈发生冲突。”
台素华对他是什么态度,沈卫民并不关心。不过他走后李灵还要和母亲生活在一起,母女两个起冲突最要不得。
“当初李家康受委屈,你非得要把他接走,现在知道我吃了亏,你咋不说把我接走。”李灵突然问道。
沈卫民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李灵:“那你愿意吗?只要你点头,就是抢我也能把你抢走。”
李灵静静的看着沈卫民,然后低头,“不是要带我去合作社?你怎么那么墨迹,快把竹筐放在车上去。”
沈卫民笑笑,应了一声。
把竹筐放在车上,沈卫民带着李灵往前走,被台素华拦住了。
“沈卫民,我说话你听不懂吗?我和李卫国离婚之后,我们就没有关系了。李灵是我女儿,跟我一块生活的,我从来没去打扰李家康,也请你不要打扰我的生活,各自安好不行吗?”台素华一把把李灵拉到自己身边,发泄似的冲沈卫民大吼道。
“台同志何必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我的用意呢?大过年的,我不过是想给孩子买个礼物,一百五十六块钱,我出一百五都没关系,剩下的让李灵自己补上,有什么不行的?”沈卫民倚着车门淡淡的看向台素华。
虽然穿着厚实棉衣,台素华还是打了个寒颤。沈卫民的眼光很冷,像是穿透了她的身心。
“存折没有带在身上,你现在去合作社也取不出钱。剩,剩下的钱我给补上,怎么样?”台素华打着商量,刚刚来的路上她已经仔细想过了,这是阻止沈卫民带着李灵去合作社取钱的最佳理由。不就是一块手表,买就是了,按照沈卫民说的,她也不过出几块钱。
“现在能答应了?”沈卫民语气略带惊诧,眼神无波。“不过没关系,我有程团长的电话,打电话证明身份不成问题。我刚刚仔细想过了,我们老沈家给孩子买东西,可以用我哥的钱,却不能用前嫂子的钱。
既然从开始就经纬清楚,现在我哥不在了,就更不能牵扯在一起了,免得以后说不清楚。”沈卫民既然要领李灵去合作社,当然不会被没带存折这样的理由给阻止住。
听沈卫民提起程振华,台素华心里哆嗦了一下。脱口而出的是:“不行!”
“台同志为何一直阻止我?难不成存折出了问题?”沈卫民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却激得台素华猛的抬起头来。
“呵——”沈卫民嗤笑,“台素华,你还真敢啊!”
这件事情上,沈卫民不想和台素华谈论什么大道理。李卫国是他最尊敬的兄长,但在台素华那里怎么样,他并不清楚,可能在某种意义上,他并不是好丈夫。
但无论如何,动闺女的东西是不对的。
其实话说到这份上,沈卫民的目的已经很明显。
“沈卫民,你不要血口喷人!”
“那我们现在就一起去供销社查查呗,让我看看证据,也好放下心来。如果你什么都没做,我可以当面道歉。并且不让你们出钱,那块手表我给买。”沈卫民似笑非笑。
台素华当然不会去,“沈三柱你搞清楚,我没有任何理由和义务陪你胡闹,也没有必要向你证明什么。”
“巧了,我和你的想法一样,不过这是只我们之间。不管如何,李灵是我侄女,不管从哪方面讲,你都没有资格不让我们见面,要求我们不为对方出头。”正如他没有资格不顾台素华的意愿把李灵接走一样,就算心里不乐意,但是有些事情台素华还是不能做的太过分。
台素华看着沈卫民不讲道理的模样,拉着李灵转身就走。李灵没有挣扎,不过回头看了她小叔一眼,眼神传达出一个意思。
就这!
“台素华,你是不是以为现在把人带走,我就没有任何办法知道我想知道的。你可以走,我保证这个年假之后,何红明别想再踏进部队一步。唆使妻子动前边丈夫的抚恤金,就是说破大天去,这也不合规矩。我作为家属,只要提出异议,部队就得给我个说法。”沈卫民淡淡的开口。
台素华立刻顿住脚步,“你到底想怎么样?你闹够没有?这是我们家的家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任何关系?”沈卫民重复着这六个字。
“原来台同志你是这样觉得的,幸亏这世界不是围绕你转的,否则不知道要冷漠成什么样。另外——”沈卫民抬眼看向另外一个方向。
“你确定要在这儿跟我扯皮下去?你做过什么,是不是问心无愧,你我心知肚明,何必呢?我现在能沉得住气,就是想商量出解决办法,何必把这扇门关上。”
台素华顺着沈卫民的眼神看到了何洪明。她虽然看不上沈卫民,但不可否认上次沈卫民在第五军区做的事情对她的冲击太大,……他甚至能让领导们妥协。
“你想怎么样?我承认我确实动用了灵儿折里的一些钱,但是我会还的。家里困难,她作为家庭一份子为家里做些贡献怎么了?”台素华终于承认。
“家里困难的是他们老何家。你无私奉献是你自己的事情,没有必要要求灵儿如此。根据法律规定,在她成年之前,你对她有抚养义务。我就问一句,难道你的工资连她都养不起吗?”沈卫民冷笑,还奉献?真是要笑掉他的大牙了,怎么会有人把肆意侵占他人财产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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