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厉害!等来年我继续为咱们工厂做奉献。”有人趁机向沈卫民表忠心。
沈卫民笑着点头,“那来年就继续麻烦各位了。”
“三柱子,正式工的工资可以打听不?也是工分制?”
“正式工和长期临时工都有工资,具体的不便多说。”
“哇,竟然有固定工资!”大家伙儿惊讶道,声音中都是羡慕。
“厂长,咱们工厂今年招工不?”有人大声问道,这是目前大多数人关心的问题,所以此话一出,很多人的眼神都聚集到了沈卫民身上。
“工厂招聘,不管是正式工还是临时工,都有自己的规章制度。只有符合条件,就能进工厂工作。但话又说回来,只有符合条件才有机会进工厂,否则只能免谈。
不过,有一点大家可以放心,工厂会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招工,所有人机会平等。”沈卫民不会把话说死,他需要调动所有人的积极性,让大家知道工厂会平等对待每一个人。
果然,听到这话,大家都挺热情。只要沈卫民不特殊对待沈家人就什么都好说,所有人都有机会,这个机会为什么不会落到自己身上呢?
一时间大家都有了期待。
“不过话又说回来,沈家沟食品加工厂是咱们池山生产队的副业,不管发展多好,这是不会变更的事实。咱们生产队还是要以粮食生产和侍候农务为主,年轻人想拼想闯,踏实能干,尽可过来,伺候农田的一把好手就不要来凑热闹了。否则公社的祁主任恐怕得亲自找我谈话了。”
沈卫民说完之后,周围大家伙儿都乐呵笑出声来。
今天工厂打了漂亮的一仗。
“这次席摆的值!非常成功。”沈东林评价道,因为激动,他声音有些颤抖。
刚回到沈家沟当时,沈东林就想着自己参与创办的工厂肯定能一步步走向辉煌,但却实在没有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工厂就能发展到这个程度。现在,看到大家提起工厂就面带笑容,听到大家提到工厂那股骄傲,他心口的那份激动久久不能平息。
沈卫民很明白沈东林现在的情感,他亦满意今天摆席带来的结果。只要社员们对沈家沟食品加工厂有认同感和归属感,他们之后做任何事情都会事半功倍。
还是那句话,只有享受到或者拿到真切的利益和好处,大家才会认真地对待一件事。一旦认真,形成思维定式,很快就会产生深远的影响,再之后就算有人想动摇这份信任就很难了。尽管是以这种方式维系起来的信任,但是在幕强心理作用下,也是可以持久的。
两人交流一番从沈家出来,外面几乎已经完事。
如果是一般的摆席,善后工作会很难。今天沈家沟被征用的厨屋有十几户,做饭的、帮忙的加起来有几十个人,大家都不是不识好歹的,散席的时候,谁家桌椅自家搬回去,谁家的碗盘自家也领了回去,到最后需要沈家收拾的不算很多。
沈卫民回到家里,昨天他逛遍供销社和早市买来的所有的米、面、肉和各种蔬菜都已经消耗殆尽,只余下空空的几个麻袋。
“姐,你和外甥们今天在家过夜?我姐夫能顾好自己不?”沈卫民才有空和沈秀说上话。
“嗯,我帮娘收拾收拾,明天再回去。你姐夫现在拄着拐杖能自己行动,我包了饺子,准备面条和蔬菜,还有老大在家里照看着,我也放心。”
今年过年大雪封山,她没空回娘家来,也就是后面这几天天气好,气温升高,大雪比往年融化的更快,今天她才能过来。严庆林虽然还不能行动自如,但现在能够顾着自己了。临来时,家里老大还主动留下,说要在家照顾他爹。儿子孝顺,沈秀当然没有不答应的,她也因此放心了很多。
“好。”沈卫民露出笑,昨天他去公社,看到姐夫的恢复状况也大吃一惊。复健的效果非常好,超出大家的想象。
姐弟俩正说着话,就听见门口传来不合时宜的插话声,“一个个都跟饿死鬼似的,摆这么多桌愣是什么都没剩下,要我说家里也是瞎折腾,有这个钱怎么不补给补给亲生兄弟姐妹,同村人难道比一个爹生的还近?”
说话的当然就是沈芝,只听她气愤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摆席用的是她的钱呢。而这话,她显然只是跟自家男人抱怨,察觉到院子里还站着人,她立刻不说话了。
“站在院子里,为什么不出声?怎么?想听我是不是背后编排你们?”典型的贼喊捉贼。
沈卫民笑,露出八颗小白牙,“你多想了,对我和我姐有意见的多了去了,我们并不是对每一个都好奇的。”这话意有所指,直接把沈芝放在了无关紧要的人那边。
沈芝脸上闪过薄怒,却被旁边的男人拦住了,他低声说了句什么,让沈芝的愤怒全然消失个不见,甚至露出了讨好的微笑,正要冲沈卫民说点啥。
沈卫民却没有兴趣听她说,“至于你刚刚说的同村人是不是比一个爹生的更重要?如果是对于你说的话,答案是确定的,确实是。”
对于沈卫民来说,沈家沟人确实重要,不管是他们对他的态度,还是对食品加工厂的态度,都是沈卫民非常看重的指标。两者相比,后者又更重要些,这关乎到工厂未来的发展。
至于沈芝,他们没有姐弟感情,双方也没有往这方面继续发展的意愿。单是对方给李招娣同志带来了这么多糟心事,沈卫民就不可能和她和平相处。同一个爹不假,但是血缘这个东西说不准的,沈大柱和沈二柱是他血缘上的兄长,不还是想害他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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