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揉腿,还是肚子,还是……她都毫无顾忌。
赵绵绵被他吓得有点懵,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过来他在说什么,气得用力鼓起脸。
他不知道痛吗?痛了不会揉,痒了不会挠吗?
活人就是活人,有知觉有欲望,为什么反倒为了活得像死人一样,做出这些规矩。
她现在睡在荒草堆里,每天吃的是刮嗓子的干饼,只是在勉强活下去而已,哪里还有那个闲心,去遵守那些规矩?
赵绵绵真的生气了,扭过头,宁愿面对着树干也不要看他,她肩上披着披风,团起来的背影气鼓鼓的。
徐长索抿抿嘴,背对着她,也不再开口。
他毕竟身为男子,这一路上,多有不便。如果赵绵绵自己不注意,无疑是在给他多添负担。他指出这一点,也是完全有理由的。
但赵绵绵气了很久。
直到晚上,硬生生吃完了一个饼子,她也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甚至没想起来,时间到了,她可以兑换徐长索今日份的承诺。
徐长索犹豫了几次,要不要提醒她。
但是往常都是赵绵绵上赶着找他讲话,徐长索还从来没有主动打破沉默过。
这天休息得早,晚上填饱了肚子,天才渐渐黑了下来,两人并排而坐,无话可说。
徐长索其实习惯了沉默,比起跟师兄弟们在一起,他一个人待着的时候,能想的事情更多。
但是身边是赵绵绵。
赵绵绵一说话,他就心想,她一定又要出幺蛾子。
可赵绵绵不说话,他也会提防,她是不是要准备搞事情。
思来想去,心里反倒杂乱无章。
徐长索揪下一根草茎,咬在齿间,偏头朝赵绵绵看去。
赵绵绵的侧脸很乖,鼻梁弧度圆润,鼻尖小小地翘起,眼瞳很大,上扬的眼睫很长,被篝火的暖光打出一层光晕,显得她很好奇,同时又很安静。
徐长索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她在看山壁上荆棘丛里长的蓝莹花。
那是一种只有在干硬岩壁上才会长的花,越是茂盛的荆棘丛中,才越有可能长出来那么一朵。
大约是赵绵绵运气好,叫她看见了一次。
蓝莹花是因为在晚上发光而得名,它的花瓣是一小球一小球的,错落有致地挨在茎干上,一片黑暗中,只有它独自发着蓝幽幽的光,很是显眼,但那光芒又太渺小,只能显现出它自个儿,不够照见它身边的荆棘。
赵绵绵看得很专注,像是很想要的模样。
徐长索起身,朝着那片岩壁走去。
要摘得蓝莹花,只有从荆棘丛爬过去,徐长索虽然会轻功,但也够不着那么高的地方。
徐长索走过去的时候,赵绵绵就在看他。
发现他真的伸手去触碰岩壁,赵绵绵放下了托着腮的双手。
徐长索足尖点地轻跃而起,试探了一下距离,就要去抓荆棘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