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焕在世子府门口停下。
他眼神复杂地看向眼前的门楣牌匾。
那时他怒不可遏,与黎夺锦拼命打了一架,几乎恨不得把对方按在地上活活打死,从那以后就断了来往。
近几年,父亲一直在催促他与世子府重修旧好,陆鸣焕从来没答应。
直到黎夺锦的嫡姐也找到他,陆鸣焕才勉强去了一趟世子府。
在这儿,他还听黎夺锦编了一个新奇的故事,关于他做的梦。
胯下马匹晃动几步,陆鸣焕眼睫颤动,收回神思。
世子府门口的守卫已经看见了他,忙不迭跑过来替他牵马,大约以为他是专程来拜访主子。
其实陆鸣焕也不是故意来到这里,只是心里装着事情,纵马行街,不自觉便在此处停下。
但他并没说什么,就势下马,掸了掸衣摆,朝里面走去。
黎夺锦独自在府中,陆鸣焕一走进去便看见了他。
他身体似乎比之前好了许多,素衣遮掩着的胸膛也隐隐可见往日肌肉的轮廓。
陆鸣焕走过去,迎上他那双熟悉的丹凤眼,一句调侃忍不住脱口而出。
“不请自来,不会将我赶出去吧?”
黎夺锦静静看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
这样的冷淡让陆鸣焕的脚步慢了慢,脸上也出现了一抹不自在。
终究是疏远了,又怎么可能回到以前。
父亲要求他与世子重修于好,为的是自己的利益,并不是为了什么儿子的友谊。
陆鸣焕心中不快,正思索要不要识趣些,干脆转身离去,黎夺锦却淡淡地开了口。
“下次带酒来,便不赶你。”
这是他们之间熟稔的说笑打闹。
陆鸣焕心中一松,竟多了几分快活。
原本他以为他不会再在意黎夺锦,毕竟已经断交了这么些年。
可黎夺锦毕竟是陆鸣焕唯一的至交,共同经历过生死的人,而且,陆鸣焕年少时那唯一一次的心动心悸也都与黎夺锦有关,感情太复杂,他又如何能做到完全割舍。
陆鸣焕掀开下摆,大跨步坐在了黎夺锦对面。
“你……”
陆鸣焕刚要开口,却看见黎夺锦手臂上那道狰狞的伤口。
陆鸣焕领兵数次,对伤口一清二楚。
一看那伤痕便知道,伤得很深,而且就是近些日子的伤。
陆鸣焕拧眉道:“那是怎么回事?在世子府中,又是你嫡亲姐姐眼皮底下,谁能伤你。”
黎夺锦拉下衣袖,遮住了那伤疤。
他看向陆鸣焕,脸上还是如最开始一般,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座会呼吸的木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