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末尾了,宁穗起身去了洗手间。
有有还在吃着最后的甜品,白仙草托着腮看着有有吃东西,越看越喜欢,真觉得是不是自己也该养个娃,但是一想小孩子长大了就不可爱了,还是算了。
迟勋许久没回江城了,这次一回来,老同事就请吃饭,也是一家东南域餐厅,停好车,一进去,人群中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女人。
嘻嘻哈哈没个正型的野女人,这次差点没认出来,她淡妆素抹,眼睛都融成蜜的往着一旁的……小男孩。
迟勋一愣。
有有吃完了,甜食吃的嘴角都黏糊糊的,他也想上厕所了,白仙草给他擦了擦嘴,而后小心的拉着他,说道:“走,我带你去。”
白仙草顺便拎起包,直接把帐结了。
迟勋落了座,老同事给他倒着水,一边热络的问着他这些年在北城怎么样,迟勋心不在焉,不时的看着白仙草的餐桌,但只见着服务员过来收拾桌面,应该是走人了。
那个孩子……
看起来四岁左右吧,算起来……迟勋眯了眯眼,回忆了下之前和白仙草的那许多次,当时玩的过火,其实好几次都没注意套子,迟勋对于自己的能力还是很自信的,中奖的几率的确很高。
所以当年,白仙草躲着他,难不成是怀孕了?她难道是怕他知道了会强制性让她打胎,所以才躲他的吗?
迟勋越想越觉得这事儿就是这样,靠,真他妈是个伟大的单亲妈妈。
对面的老同事见着迟勋的表情不太对劲,阴晴不定的,看起来有心事,于是问道:“怎么了?”
迟勋这才笑了笑,说道:“没什么。”
老同事道:“在北城做的好好的,怎么又申请调任回来了?难不成是家里安排你回来结婚成家吗?”
迟勋仰头喝了杯酒,沉声道:“你倒是猜的挺准。”
但其实这事儿比起普通的逼他结婚还更加复杂。
迟勋不太想提这个,岔开了话,转移了话题。
……
宁穗开着车,先送白仙草回家,白仙草的车前几天车尾被撞了,送去修了。
宁穗问道:“还好只是撞个车尾,你要是出大事儿了可怎么办?”
白仙草道:“我命大,别担心。”
她看起来好像什么事儿都不会烦心,宁穗很羡慕她。
宁穗又问:“那辆跑车,修起来可是大数目呀。”
白仙草:“那不是有车险吗?没事儿。”
宁穗笑了笑,说道:“最近也不听你提那位大款了,怎么?你和蓝情情吵架了吗?”
白仙草撇撇嘴,说道;“倒也没吵架,就是觉得挺没劲的。”
只见着白仙草捂住有有的耳朵,小声对宁穗道:“我觉得其实在那方面,我还是更喜欢男人。”
宁穗:“……”
白仙草毫不羞耻的继续道:“我想去找个炮/友。”她还补充了一下条件,“男的。”
宁穗:“……”她面色有些难堪,咳了一声缓解尴尬。
但白仙草紧接着一句话就让她更尴尬。
“哦对,我忘了你现在是肯定不懂我的空虚的,你有男人。”
宁穗将车停在小区门口,闭着眼睛咬牙切齿:“你给我下车。”
白仙草这才松开有有,笑着跟他打招呼告别,还亲了他一下,说道:“有有小帅哥不要忘了姐姐哦。”
有有点头,跟她挥手:“小白阿姨再见。”
白仙草:“……”
宁穗也朝她挥了挥手,然后调转了头,离开.
梁嘉学回国前,宁穗在网上已经和姜皓聊的热火朝天,她将两人聊天的意境不经意间就走向了暧昧,宁穗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有有也和宁穗关系更近了,每天一睁眼就找宁穗,睡前也习惯了宁穗给他念故事,他甚至还抱着宁穗撒娇道:“阿姨,你是不是以后也会陪着我?”
宁穗摸着他的脑袋道:“会呀。”
这样的平静倒是没持续多久,因为姜皓提出,想要见宁穗。
宁穗算了下日子,梁嘉学过两天才回过,这两天多见几面姜皓,可以预热一下。
见姜皓之前,宁穗还把有有送到了白仙草那儿,白仙草可喜欢有有了,自然乐意照看几个小时。
宁穗离开,有有坐在沙发上,扫视了一圈白仙草的家,说道:“小白阿姨,你家好乱。”
白仙草给有有找来很多零食,一脚踢开沙发边的快递箱,说道:“这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懂不懂?”
她是想用文言文把有有唬的一愣一愣的,但有有紧接着说了句:“可是我听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他奶声奶气的,脸色又有些严肃,白仙草嘴角抽搐,总觉得这小家伙就像是个翻版的庄恒生。
想当年那次宁穗吃胡萝卜过敏还喝了酒,庄恒生在她面前也是这幅审讯人的样子。
不过白仙草还是觉得有些心酸,若不是梁嘉学和舒婧,这孩子应当是和庄恒生父子情深的,何必到如此叫着梁嘉学爸爸呢。
白仙草坐在有有身边,认真的说道:“有有啊,你觉得你现在的爸爸怎么样?”
有有道:“爸爸很好。”
白仙草道:“但其实你现在的爸爸不是你的亲生爸爸,你还小,好多事情你不懂,等以后你长大了一点,我就什么都告诉你。”
有有懵懂的看着白仙草,而后他的视线突然绕到了白仙草的身后。
白仙草只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到像是幻听的男声:“白仙草,你是让我的儿子认了别人当爸爸,是吗?”
有有:突然好像很多人抢着当我爸爸。
白仙草一愣,艰难的转过身,只见到迟勋双手抱臂站在玄关处,估计是方才宁穗走的时候,门没有关严,所以迟勋来了以后,直接就听到了白仙草和有有的对话,误会了。
白仙草道:“迟检察官,你这样未经同意擅闯民宅,可不太好哦。”
但其实她闪烁着的眼睛出卖了她,她很开心再一次见到他,男生长身玉立,身上的成熟气质更加撩拨人。
迟勋靠近她,薄唇轻启,说道:“我如果不是找到你,又怎么知道,你这些年都瞒着我什么。”
他指着有有,说道:“这孩子,是我的,对吗?”
男人的到来实在太过突然,且气质摄人,有有本就怕生,更别说迟勋,于是缩在了沙发一角,叫了一声白仙草:“小白阿姨……”
白仙草无奈的对迟勋道:“你听到他叫我什么了吗?他叫我阿姨,不是我生的。”
但白仙草实在是以前扯了太多谎话,迟勋怎么可能会信她。只说道:“你儿子也是随了你,临场反应很快,这就改口叫上了阿姨。”
白仙草:“……”
她该怎么证明这孩子不是她生的呢?难不成现在带有有去做亲子鉴定吗?
(有有:我好像总是要被抓去做亲子鉴定。)
迟勋不容分说,直接上前抱起有有,有有被男人身上的冷冽和紧紧的怀抱给吓到叫起来,小脸皱在一起,手里的零食撒了一地。
白仙草尖状,吓得要死,连忙上前要将有有抢回来,等到晚上宁穗回来,她可怎么交代呀?
但涉及到孩子的事情,迟勋压根就不会容许白仙草阻拦,他觉得已经错过了四年,这一次一定不能轻易放过。
迟勋抱着有有就径直离开。
白仙草连拖鞋都来不及换,就追了上去,电梯关上了,她只好去跑楼梯,还是晚了一步,迟勋已经率先开着车离开了。
白仙草冲着迟勋离去的车尾,破口大骂:“我操,你他妈的光天白日抢小孩呀!”
她撸了一把头发,连忙去停车位去取车,她知道迟勋家在哪儿。
有有不是哭闹的孩子,他害怕极了,也就是浑身抖成筛子,眼睛里含着眼泪,小声的啜泣。
迟勋见他这样,觉得这是因为这孩子随他,很坚强。
有有坐在副驾驶座上,怯怯的说道:“你拐我,是犯法的。”
他长而卷的睫毛沾了泪水,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更加可爱了,迟勋听了,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我是你爸,老子带儿子,天经地义。”
有有瘪嘴:“你不是我爸爸,我爸爸叫梁嘉学。”
迟勋虽然没跟梁嘉学打过交道,但当年离开江城的时候,也是听说了这个人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