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闻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等了这么久,竟等来这样一幅画面。
女人娇小的身子窝在男人怀里,从他这个角度望去,几乎都要看不见了,却能清晰地看到她那明晃晃的笑意。
随着男人明显逗她的话语,时不时就会忍俊不禁一下,又哪里像是被人强迫的模样?
这就是她说的被控制,被强奸?
她是不是需要一面镜子来好好看看自己笑得到底有多么开心?
被乔启拉着的时候起码还有点像是被逼迫的样子,跟叶离在一起的时候——又是搂,又是抱的,俨然一副小情侣十分恩爱的模样,光天化日之下,简直是难舍难分到恨不得黏在一起。
这叫求助?
这叫想给他们定罪?
可笑,可笑至极。
江闻觉得自己又要收回先前对钮书瑞的看法了,她根本就不是善良,而是愚蠢,甚至愚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然后江闻又觉得,如果说钮书瑞是愚笨,那为了她放下工作,提前跑来治疗所楼下等她下班的他,简直就是痴呆,竟然会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举动。
就因为担心她的情况,以为她那天没接到电话是怎么了。
结果,她何止没出事,甚至好得很,同时和两三个男人亲亲我我,恩恩爱爱,笑得比向他寻求帮助时还要开心。
江闻将手中的资料狠狠地甩向副座,然而甩完之后才意识过来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只见往日都被他分类得有条不紊的文件,此时散落得到处都是。
甚至布满褶皱,让那本平平稳稳的白底黑字在此刻变得没有形状,歪七扭八,竟让他觉得十分陌生。
这可是有关下一个政策的文件,放在往日,或者别人手上,那不都得是被保存的完好无损吗?
怎么今天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于是江闻又只能伸手去把它们都捡回来,然而那文件被他大力一甩,散得七零八落的,回形针都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以至于他一边收拾,还要一边根据页码整理,真是狼狈极了。
而且,这文稿乱成一盘散沙也就算了,却还因为他刚才甩的时候,把其他文件也一起打翻了,导致他不但要整理,还要细心归类。
若是一不小心放错了地方,那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所以他除了对照页码之外,还要对照每一页的开头和末尾。
这本该是一件应当静心去做的事情,但那心思却怎么也静不下来,甚至越整理,越暴躁,控制不住地去回想钮书瑞和叶离抱在一起的样子。
结果越想越觉得可笑,越想,越觉得荒谬绝伦,其中最离奇的怎么想都是他为了一个女人提前离场,带着文件在外一边审核一边等待这件事。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那天莫名其妙的行为举止——明明他都特地给她安排人手送她回去了,结果她还要平白无故的下车,逃窜,在餐厅里一坐就是一整天。
这像是一个正常人在正常情况下会做出来的事情么?更何况,钮书瑞的工作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翘班的。
外加她本身也不是消极怠工的人,否则,早就因为乔启和叶离的纠缠崩溃逃亡,放弃工作了。
要不是基于这些,他那天也不会一下会议,还没来得及处理后续工作,就急急忙忙地抵达餐厅找她。
结果还叫他扑了个空。
后来又无缘无故地不接电话,他等了几天,都没等来她的回电或者信息。
导致他忍不住去想,难道真是因为那天的打击对她而言实在是太大了,让她有了阴影?
想到这的时候,江闻忍不住冷笑,心想麻烦,就连小孩子都知道,这天底下又哪有什么不劳而获的事情。
而且,他向她索要的报酬,比起她想要解决的事情而言,简直是太微不足道了。
不过就是操几次而已。
再则,她作为女伴,又有什么时候履行过义务?哪一次不是他在伺候她?
简直就是本末倒置。
江闻忽然间就整理不下去了,直接大掌一挥,把所有文件都叠在一起,勉勉强强确认了不会轻易散落后便扔向后座。
然后驱车,直直来到几人面前。
盛上阳瞬间就感觉到那来自车内的危险气场,于是不动声色地收敛了气息,退到阴影之下,站在那高大粗硕的圆柱旁。在这强大的对比之下,他的身影便变得不值一提了,轻而易举就和背景融为一体。
叶离也察觉到了那股子恶意,潜意识觉得不对,便抱着钮书瑞后退几步,一双眼万分戒备地盯着面前还算低调的黑车。
钮书瑞是最后一个发现不对的,她听到了车子的引擎声,也感受到了那股莫名的压迫。
但由于她这一两个月内,几乎无时无刻都处于这样的氛围当中,因此一开始只是以为乔启回来了,并无多想。
然而紧接着,她就发觉不对劲了,这样叫人浑然一凛的气压,乔启可发不出来,反倒更像是某个让她心脏紧绷的人——钮书瑞登时扭头,瞠目结舌地瞪着身后的车子,江闻刚好从车上下来,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神紧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