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发现,艾米莉的标本比她本人更值钱,会发生什么吗?”
薄莉深深吸气,抬起头,毫不避讳地看向他的眼睛:“——你、我,都会变成标本,展览馆里的标本。”
有那么一刻,他的目光森冷到像是要撕开她的皮肤。
她马上要说动他了。
这是一招险棋,幸好她不止一张底牌。
薄莉听见自己的呼吸加快了,血液涌上脸颊在耳边嗡嗡作响。
她说不清这是恐惧还是兴奋,即将孤注一掷的兴奋。
“你想想,你的面具被揭下来——”
这句话还未说完,阴影已覆盖在她的身上。
埃里克俯下身,眼洞后目光不再冷漠呆滞,而是涌动着骇人的愤怒。
白色面具里,呼吸声沉闷而粗重,如同蛇受到威胁一般嘶嘶作响。
他掐住她的脖颈,禁止她说下去。
薄莉的心跳得更快了。强烈的危机感扑面袭来,令她眼前发黑,后背冷汗直流。
可她必须说下去:“你想想,你的面具被揭下来——头被封存在标本瓶里,放在展览馆里——所有人都看着你,看着你没有戴面具的脸——”
话音未落,他手上的力道陡然加重。
薄莉几乎能听见自己脖颈发出的不堪重负的脆响。
他的呼吸声也变得更加粗重,仿佛暴怒的狂风骤雨,一下一下拍打在白色面具上。
“我知道你不想看到这样的画面——”氧气逐渐变得稀薄,薄莉努力呼吸,保持清晰的语调,“我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画面,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才华的人……我从来没有嫉妒过谁的才华,你是第一个让我嫉妒的人……”
“我不想看到你变成标本,我想让人们听见你的才华……”
埃里克却没有松开她的脖颈。
他冷冷逼视着她,完全不相信她的说辞。
哪怕知道他没那么好糊弄,她还是被盯得浑身发冷。
薄莉一点也不怀疑,如果她继续描述他被展览的画面,他会毫不犹豫地折断她的脖子。
幸好,她还有两张底牌没有打出去。
“其实我跟你一样……”她强忍住头晕目眩,喘息着继续说道,“我妈妈恨我不是个男孩,差点把钢笔插进我的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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