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疼熠熠不得自由,但是熠熠的母亲却认为自由会伤害熠熠的性命。
她强硬又固执,她面对钟应,就像一位永不屈服的战士。
因为,紧闭的音乐房门里,关上了于美玲认为最重要的宝贝。
她喜欢音乐,于美玲就给她音乐,她喜欢乐器,于美玲就给她乐器。
一切会伤害到她的东西,于美玲从未让它们接触到可爱的孩子。
下定了决心的母亲,不会被一首乐曲、一个年轻人的言语左右。
“你太年轻,还不懂得孩子对父母的意义。”
于美玲的视线柔和,带着慈母的温柔,“你不会懂得为人父母的难处。”
“我确实不懂得您的难处。”
钟应试图改变她的固执,更不希望熠熠痛苦。
他说:“可是熠熠并不是想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也许,她只是想自由弹奏音乐,去一个有人能见到的舞台,让人听见——”
“不,你根本没听明白!”
于美玲严厉的打断了他的猜测,“熠熠的身体,注定实现不了她的愿望。我是她的妈妈,我会不知道她想要什么吗?”
“她想登上舞台,弹奏乐曲,完成一场表演。这不仅仅是她的愿望,曾经也是我的愿望!”
于美玲说起陈年旧事,忍不住情绪波动。
但她依然压抑着声音,不让自己的遗憾干扰孩子的快乐。
“她比我的儿子更有天赋,更能成为伟大的音乐家。但是,你知道她将所有的情绪倾注于音乐,会发生多么可怕的事情吗——”
她的声音高亢,又唯恐连生熠听到一般,生生扼住了话语,后怕的看了看紧闭的音乐房门。
“别忘了你们合奏的《春望》。”她压低声音提醒道。
钟应不会忘记《春望》的合奏,那是熠熠包含着离愁别绪,奏响的杜甫。
天才的演绎,换来了她几近晕厥的沉痛,那样的痛苦与那样的《春望》重叠,会铸就无可超越的经典。
钟应沉默了。
他是如此寂寞的期望,熠熠能够和他一起登上遗音雅社重归于世的舞台。
但是,在她快乐隐藏的悲伤面前,这好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来,你跟我来。”
于美玲见他不再反驳,终于勾起了淡淡温柔弧度,“我给你看看,我为什么要保护她。”
钟应安静的跟随于美玲走过庭院长廊,打开最近的大门。
那位严厉专业的董思,正专注的盯着屏幕,上面清晰的播放着音乐房的一切。
周逸飞坐在电脑前,欣赏着小天使的琴音。
而小天使铺开了长长白裙,坐在钢琴前,弹奏着一首愉快明丽的乐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