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抿着唇,脑子里思索着该如何向三水解释,顾怀衍当时是在替她解围,她倒是没能克制住有些想入非非,可这也不能让三水知晓啊。
所幸顾怀衍端着果盘从后院出来了,三水不得不停下话头,云朵悄悄松了口气。
顾怀衍眉眼含笑,云朵仔细瞧他,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他的动作毫无滞涩感,若不是三水说他受了伤,她怕真就给唬弄过去了。
他不愿说恐是心有顾虑,想想也是,单方面挨揍确实不大光彩,既然他不愿说她也就不当面点破了。
顾怀衍问道:“晚上吃什么?”
这是一个严峻的问题,云朵烧菜对厨房的破坏力极大,顾怀衍和三水稍微强些,也仅限于将食材弄熟,至于味道那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云朵想了想,说道:“吃饺子吧,应景。”
顾怀衍问道:“你会包饺子吗?”
云朵出乎他意料地使劲点头,骄傲地说:“我会!”
三水撇撇嘴,说道:“这我作证,二小姐包的饺子确实漂亮,但和面、拌馅儿、擀皮一样不会。”
云朵仔细搜寻脑中记忆,说道:“我记得蔡婆婆包饺子的步骤,问题应该不大。”
说干就干,顾怀衍和三水去后厨准备包饺子用的材料,云朵担心弄脏身上穿的新衣,回屋换了件半旧的筒袖小袄,然后从药匣里取了一瓶金疮药放到顾怀衍房内。
她来到后厨见二人身上都穿着过年置办的新衣,提醒道:“换身旧点的衣裳吧,被面粉蹭脏就不好了。”
顾怀衍答了声“好”,三水则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我就这身衣裳了,懒得麻烦。”
顾怀衍将院里的包袱拿回房,房间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布置,纤尘不染。
他一眼看见桌上放着的金疮药,眼里似有流光掠过,他伸手拿起药瓶,陶瓷瓶身入手微凉,他却将它整个握在掌心,叹息一声:“看来还是没能瞒住。”
他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却是上扬的,心里很是满足。
他将包袱里换洗的衣裳一件件取出,打开衣箱准备放进去,衣箱里他留下的月白色长衫还在,他注意到长衫下露出信纸的一角。
上次离开时他留了一张“暂去还来此,幽期不负言”的字条,信纸还在,莫非云朵没有看到?
他略感失落,心不在焉地抽出信纸,却见上面的内容变了——
“安得抱柱信,皎日以为期。”
这是一句情诗,讲的是一名女子在等待她的心上人归来。
顾怀衍愣在原地,处变不惊的脸上有了诧色,他感觉心跳得有些急,血液随着心脏的搏动似乎都变得灼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