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揍啦?”她语调上扬,将药酒倒在棉球上,心情很好地为他擦拭淤伤,她若未猜错,宋翎应该把问题解决了。
“嘶——轻点。”邬铁舌尖抵了抵左侧腮帮,语气颇为恼火,“上次在虎琊涧他居然放水。”他难得在云浅兮面前骂了一句脏话,“早知道就不说输的人退出了。”
他注视着眼前之人——这个由他护着长大的少女,心有不甘,问道:“你真的喜欢他?”
云浅兮手上一顿,感觉周遭无数视线汇聚到她身上,她不自在地抿唇笑了笑,对上邬铁的目光,轻声答道:“嗯,喜欢。”
周围响起兴奋地吸气声,却不敢堂而皇之的八卦。
云浅兮说完又继续为邬铁擦药,邬铁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其实他早就知晓答案,只是一直不愿放手。
“……罢了,你开心就好。”良久,他说。
云浅兮一怔,眼眶倏地湿了。
邬铁缓缓说道:“我现在住在沅州以北的那穆草原,在大周和燕国的交界处,风光很美,蓝天白云,水草丰沛,牛马成群……你若看腻了京中景色,来草原找我。”
云浅兮压下心中异样,手上动作不停,佯作平静地问:“不回沧州了吗?”
“暂时不回了,等开春把奶奶接来,就在这边长住了。”
云浅兮擦完药,沉默地将药酒放到桌上,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邬铁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将手置于云浅兮发顶,旁若无人地说:“宋翎若是欺负你,写信告诉我,我随时可以带你走。”
云浅兮有些绷不住了,她不敢眨眼,怕泪水滚下,颤着嗓子道:“邬铁,你要好好的……”
邬铁看着她泛红的眼睛,突然伸手将她拉入怀中,仅仅拥抱了一瞬,便放开了,他最后看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开了营帐。
云浅兮肩膀微微发着抖,用手背捂住嘴,周围的伤患都自觉移开了目光。
她离开医所,看着邬铁在十多人的簇拥下越走越远,身影逐渐融入火光照不进的夜色之中。
“二小姐。”耳畔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云浅兮转头,见营帐旁站着一个人,她对这人的长相并不熟识,却记得他的声音。
“你是……老三?”他是邬铁的一名手下,她曾在破庙中听过他的声音。
老三赞许道:“二小姐好记性。”他看着邬铁离去的方向,眼里有惋惜之色,“有些话轮不到我来说,可是铁哥真的为你付出许多,我觉得还是应该让你知晓。”
“当初朝廷剿灭擎苍寨,我们迫不得已北上投靠了一个边陲部落,这个部落以烧杀抢掠为生,远近闻名,铁哥颇得部落首领重用,一年不到便被升至二把手。燕国向大周宣战前,数次想要招降这个部落收为己用,部落首领被燕国开出的条件打动,想要答应,那时铁哥尚在槐水镇同二小姐在一起,听说这个消息后赶回,坚决反对投靠敌国,双方争执不下,铁哥干脆斩杀了原首领,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