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鸾凤和合簪在丽妃头上晃来晃去,“好,那就去禀告陛下。本宫倒要看看,皇帝会不会为了你一个两个贱婢来处罚我。”皇后乐得瞧热闹,更希望多见皇帝几面。当即就派人去请。
朱见深原本不想来,可听见下人说万贞儿生了气,连忙随手合上了桌子上的奏折,起身就走。等到皇后的毓秀宫一瞧,才发现万贞儿已经走了。朱见深想去柔颐殿哄哄万贞儿,可皇后宫里的人都瞧着,自己也不好走,所以只好勉强坐在那里。
丽妃多宛瞧见皇帝,立马想起昨晚的柔情蜜意,笑着说道,“皇帝哥哥太纵容下人了,方才这个婉容丫头要罚臣妾呢。”朱见深一听这话,回头说道,“婉容,可有此事?”略带严厉的口吻让婉容不得不正色回答。
“回陛下,贵妃娘娘的意思是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不能把王府的小脾气都带进来。”一听是万贞儿的意思,朱见深连忙问道,“婉容,贞儿生气了?”婉容笑着回道,“若是生气,也只能是气有些人不懂规矩,带坏陛下,不会和陛下过不去。更何况,娘娘怀着身孕,脾气大些也是有的。”
朱见深尚没有听清,诸妃的脸上却是一惊。皇后紧紧抓住手帕,仿佛看见了自己摇摇欲坠的后位,“你说什么?这样大的事怎么不来禀告本宫?”朱见深这才反应过来,顾不得在场的所有人,起身就走。“婉容,你随朕回柔颐殿。”
婉容点点头,却对丽妃说道,“还请娘娘执行贵妃旨意。”朱见深这才回道,瞧着丽妃多宛,正要出言斥责,却想起燕王的嘱咐,少不得耐着性子说道,“再过几天就是端午,到时贞儿气消了就好了。”转身再不搭理丽妃,只留下一屋子的美人唉叹不已。
朱见深赶到柔颐殿的时候,万贞儿已经睡着了。贵妃榻上,铺满了软软的鹅羽软垫,上面是触手光滑的五色锦帛。万贞儿只穿着一件鸳鸯戏蝶的小衣,外面盖着横纹织锦福被。外面的阳光透着窗棂洒在榻上,原本雪白的肌肤被染上淡淡的金色。
榻前用来挡光的金穿茉莉镂花珠帘并未挡上,朱见深担心万贞儿被阳光晒着不舒服,随手就要拉上。却被婉尔轻声拦道,“娘娘不让呢。”朱见深点点头,“瞧着她有些刺眼罢了。”于是坐在榻上空出来的小小空间上,举起边上的簪花仕女扇,轻轻为万贞儿挡住眼部的阳光。
婉尔一笑,害羞的退了出去。万贞儿早已醒来,却偏偏装作没睡醒的样子。直到估摸着朱见深高举的胳膊发麻,才嗔道,“也不怕手麻,快放下吧。”朱见深欣喜的笑着,“你醒了?感觉好不好?”万贞儿低头瞧着自己的小腹,“他还好。我却不好。”
朱见深急切说道,“我已经让丽妃受罚了。你可别生气,大不了我再不去她的崇华宫。”万贞儿噗嗤一笑,“照你这么做,明日我就会被前朝的言官痛骂。何况,我也不是那样小气的人。“朱见深拉住万贞儿的手,轻轻托在自己的腮上,“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在宫里骑马了。贞儿,你别生气,好不好?”
万贞儿摇摇头道,“就这样就饶过你了?那也太便宜你了。”朱见深若有所思道,“贞儿,你还想要什么?你想要的,只要我有,我都给你。”从朱见深的眼神中,万贞儿看出他的情深似海。万贞儿不由得心中悸动,“深儿对贞儿好,贞儿都知道。”
因为万贞儿怀着身孕,食欲每况愈下,所以皇帝下旨广招四海名厨,只要能给贵妃做出一道可口的饭菜,就赏千金。又命各地送来四时瓜果,每日交给御膳房做成不同的点心,只为万贞儿能胃口大开。
几日后,端午家宴。朱见深也就劝着万贞儿放了丽妃,毕竟燕王会出席家宴。而如今朝堂形势不稳,依然需要这位燕王的支持。原本以为是和和睦睦的一场家宴,却不料搅局的竟然是皇后。趁着家宴人多,皇后先是委婉请求皇帝留宿毓秀宫,皇帝随口答应。
紧接着,皇后便开始指责万贞儿的种种罪状。慈懿皇太后随着年纪变大,性子更加柔顺温和。可另一位皇太后(朱见深生母,原德贵妃)却依旧是挑挑拣拣的性格。听着皇后指责万贞儿,皇太后倒是十分纵容。
“如今新朝刚稳,贵妃妹妹用度奢靡,不顾百姓,其罪一。独占恩宠,不顾后宫,其罪二。性格孤僻,不敬岗位,其罪三。”皇后逐条数落着万贞儿。皇太后在旁边点点头,“皇后说的有几分道理。万氏的确娇矜自负。”
万贞儿不明白,为什么只要穿越成书中的女主,就会受到所有人的针对。万贞儿想到,这位皇后在书中,是刚立了一个月就被废掉了的。尽管如今因为自己的到来,很多事都有了变化。但这些人物大致的命运是不会变的。
万贞儿望着这位正值芳龄的皇后,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朱见深瞧着万贞儿不高兴,顾不得给皇后面子,当即说道,“贞儿身怀皇嗣,皇后却丝毫不顾,其罪一。贞儿对抗奸臣有功,皇后却不赏其功,其罪二。贞儿是宫中贵妃,皇后却公然数落贵妃,其罪三。”
“皇后你来说,你和贞儿的罪,谁先来算?”皇上带着薄怒说道。皇后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没想到皇上这样不给自己的面子,她用求助的眼神望着方才给予她主持的皇太后,皇太后却并不回应。
瞧着皇后闷着头不说话,皇上眼中的嫌弃之色更浓。万贞儿颇有些不忍心,笑着说道,“陛下,我瞧着你面前的绿果甚好,是不是酸的可口?”皇帝顿时笑出花来,“你就是喜欢酸的。快,把绿果给贵妃拿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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