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朝她靠近两步,却被她当做蛇虫鼠蚁般退避三舍,一时难免有些尴尬,“妹妹真的误会了,我对妹妹绝无半分轻薄冒犯之意,便是喜欢,也只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喜欢而已,妹妹勿要多心。”
清黛咄咄逼人道:“既然如此,那便将我的钗子还我吧,我可没听过正经人家的哥哥会私藏妹妹发钗不还的说法。”
对他,她是一点和善温良都不想装。
就这样时时凶一些、横一些,把他吓得远远跑开,再不敢来纠缠才最好不过。
可易君彦却是越逗她越来劲,干脆朝她摊开双臂:“我确没见过妹妹的钗子,妹妹若是不信,大可搜我的身便是。”
“你!”
瞧着他又死鸭子嘴硬又无赖的死样子,清黛又恼又羞,只恨不能现在就一簪子戳死他了事。
盛怒之下,为了避免自己一时冲动犯下大错,她也唯有先扭头逃开了。
越往别处走她就越来气,憋屈得只想抱着脑袋不管不顾地大叫几声。
她不想这辈子又会被迫和易君彦三个字捆绑在一起,更不想因为他毁掉自己的未来。
要知道他的母亲康和郡主可是华都数一数二的母老虎,上能吃住夫君不许纳妾,下能约束儿子不准胡来。
宁国公也就罢了,易君彦却是夫妻俩唯一的儿子,将来承继爵位、负担门楣,以及谋反……
咳,诸如此类多重重任都落在他肩上,她必是不允许教那些软绵的儿女私情和花里胡哨的莺莺燕燕误了她儿子的前程。
他们这样世代相传的老派勋爵眼里,随便一个比他们门楣低些的人家在他们面前路过,他们都会下意识趾高气昂地认为别人是想引起他们的注意,从而攀高枝登云天。
别说是根基薄弱的孟侯府,便是满门簪缨的太师府,也根本入不了康和郡主的眼。
倘若被她发现了那支钗子的存在,接着往下查问到学堂座次之事……
清黛想想就烦。
她的脚步随着思绪忽快忽慢,却是漫无目的,并不知所向何方,阿珠这个老实头儿也只知道一味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竟让她就这么走到了素唯住的潇湘馆不远处。
或许世事冥冥中自有指引,她正发愁,破局之法却已然近在咫尺。
“阿珠。”
清黛一面朝潇湘馆里走,一面伸手从袖子里掏出另一支发钗递给阿珠,“有空让人把这钗子拿到柯记银楼当了,能当多少都随意,用当回来的钱买些米粮布施出去,完了告诉我一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