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薄荷、荞麦壳等天然香料都有着安神助眠的妙用, 味道也调配得淡雅怡人, 她一直都在用着。
……算了!清黛趁着没人提起拳头在小枕头上轻锤了两下,权当是自己发泄发泄了。
往后随着寒冬的脚步迫近, 学里便给几个女孩儿还有并无考学之急的宋执和小怀旭提前放了冬假。
朱若兰也和孟槐南太夫人说好上完今年立冬之前的最后几日学, 来年开春孟家的两个姑娘便不必过去了, 是以没几日两个姑娘就都闲在了家中。
上学那两日还好, 清照为避着清黛还能够提前出门,去了家学便是专心致志听夫子讲学,甚少回头侧目。
而且午时去念慈堂用饭那段路她是从不等她的,更是免了见面对视的尴尬。
现在两个人都闲在家里,高门闺秀寻常也无甚出门的机会,同被困在一座空间有限的高墙大院之内,抬头不见低头见,哪怕清照已经刻意减少外出,姐妹俩却还是会在固定的晨昏定省时候或朱若兰有请之时,要被迫相见。
清黛倒没什么,唯有清照不管是心里还是身上都别扭得厉害。
清黛想使坏的心眼儿犯起来,竟宁愿装个睁眼瞎,也不想法子替她找台阶下,干干撂开她好些日子,小小地过了把作天作地的瘾。
终于,在天气彻底转冷的那一天,清照实在坐不住了。
“姐姐这时候怎想起还扇子与我了?”清黛努力憋着笑,绷着俏丽的小脸一眼也不看清照的议和使者抱香。
那竹骨绸纸扇原是夏日里孟槐赠给她们姊妹俩一人一把,用来赏玩的。
初得时清照见扇面空空,就把两把扇子都拿去题字了。
清黛渐也忘了有这回事,直到今日抱香捧了已经题好的扇子才想起来。
她将扇子缓缓打开,细细看过上面所题的每个字,又凑到鼻前轻嗅了嗅。
墨迹虽早已干涸,但松烟墨香依旧浓郁未散,应是三日之内所写。
想来清照前时也和她一样,把此事抛之脑后,只到了现下急着要想法子与她求和方记了起来。
清黛心里美滋滋的,嘴上顽皮,“姐姐说了,不让我再去她的院里,那我索性偷个懒,就不亲自去登门相谢了,还请抱香姐姐代为转达一下吧。”
抱香又无奈又好笑,“我的活祖宗们,可别再由着性子闹了。好姑娘,你是不知道,为着这两日你不肯搭理我家姑娘,她在自己屋里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的,偏又是个被人捧惯了的,哪里懂怎么低头服软,明明知道是自己错了,却也只有自己跟自己怄气着急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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