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沈猎生生熬过了那股子疼劲儿,缓缓活动筋骨的同时,不露声色地将她从身边隔开。
借着攀在头顶墙上的些许月光,清黛慢慢瞧清楚了他脸上那莫名带着厌烦的神情,还有嘴角眉梢上的……伤?
“你何时又弄回来这么满头满脸的伤,又和谁打架了?”清黛禁不住问出了口,灵光一闪,思绪敏锐起来,“是不是易君彦?”
沈猎没再说话,眼神一直飘在别处,好似平白赌了一口气,跟自己较劲般地始终不肯正眼看她。
沉默下来的时候,明珠已然识趣儿地走到远处望风。
此时此刻,除了花丛里夏虫若有似无的低鸣,清黛的耳边只能听见他们两个人一起一伏的轻浅呼吸。
零星几点萤火像是迷路在人间的星星,落在他二人之间,迷茫地周旋。
清黛纠结着,既不能开口就问他刚才都听见了些什么,好像也更没有立场直截了当地跟他解释。
斟酌再三,便也只想到了先远远把话绕开:“说起来,我还未贺你生辰之喜呢……那个……我做了些子点心,本想托人拿给你的,不过既然有幸在这儿就遇到了,我那边直接拿给你,也省得让人跑一趟了……”
说着,她便从袖子里贴身藏着的袖袋里掏出来个油纸包裹。
整个小包袱就巴掌大小,而且许是先前和龚灵巧易令舟打闹的时候动作幅度大了些,外层的油纸都被挤得皱巴巴的,又带了几分她身上的暖香,落在沈猎的眼下鼻底,让他的喉咙和胸腔里又一次产生了那种莫名其妙的灼热感。
明明她的眼睛里满满都是静谧的月色,嘴唇也如同三月樱花般柔软娇嫩,身上的气味还有言行举止也都温和得好像随时都能任水而流。
可他却还是觉得自己周身如置于文火之上。
正在为她滚滚发烫,缓缓灼烧。
然而转念一想到刚才她和易君彦……
无名邪火从小腹一路撩到了他的心坎,惹得他莫名就心烦意乱起来。
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手就已经不听使唤地把她递过来的小包袱给打掉在地。
像只遇到危险的刺猬,将所有柔软深深藏起来,然后竖起浑身的刺。
“刚刚你们那些话我半个字都没听进去,更不屑于去听,你不必施舍这些不知原本要给谁的残羹冷炙给我,来堵我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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