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起才知,龚灵巧架不住手痒也去自家马车换衣裳准备下场打球,至于清照, 柯诗淇只说自己也没见着。
清黛想着她约莫是觉着无趣, 到哪里躲清静去了。
而且这球场周围都有王府和宁国府的人看守,想必出不了什么事情,便也没急着派人去找她, 只管和柯诗淇坐在一块,看易令舟和龚灵巧她们打马球。
待日渐西垂,霞色染空, 马球会也到了散席的时辰,清黛和三太太也都上了回家的马车, 清照这才慢悠悠地从后边过来。
问她去哪了,她给出的答案也和清黛原本想的差不离,便也没多想, 赶着就回了家。
夜深后, 孟侯府各房都一个接着一个熄了灯,三房住的福陵苑中, 孟峒又在外花天酒地没有回家, 内室中只留郑氏独守空房。
“近日便不要让秋芙离开福陵苑了,以免节外生枝。”
郑氏夜间沐浴过后也有捻珠诵经的习惯, 她着一身素白寝衣, 盘腿坐在炕床上的模样,像极了一位慈祥的佛陀。
正为她往香炉里添沉香的吴妈妈却不以为意, “太太过虑了, 当时看台上挤满人了, 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秋芙的。”
“万事小心为上。”郑氏睁开眼, 话中意有所指,“不过这回也怪我太心急,平日看着那丫头柔柔弱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没成想竟还藏着这一身打马球的本事,当真深藏不露。”
吴妈妈道:“听闻柔夷水土丰美,地域辽阔,四姑娘又是那莫王府上下捧在手心里养大的,自是要与她最好的教养,而且莫王府其实早几代土司便已经受足了我中原文明之熏陶,早就不是书上夸张过的那个蛮荒之地了,府中人会个马上击鞠想来也不足为奇。”
“可她不止是会打,甚至还打得很好。”
郑氏叹了口气,将手里的佛珠搁在小炕几上,“像她这个年纪的孩子,若身上有这样的本事,定是巴不得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却能沉得住气,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在众人还都没把她当对手的时候,悄然捷足先登,怪道连朱若兰母女俩也被她糊弄住。”
吴妈妈还是不理解:“既然如此,四姑娘说来也碍不着咱们什么,太太何不巧以拉拢,让她来帮咱们?”
“帮我?她与照姐儿那样要好,朱若兰也对她照顾有加,她会乐意倒头帮我们这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的侯府三房?”
郑氏自嘲地一勾嘴角,“你别小看了这丫头,这么些年我算是看出来了,她啊,瞧着温柔嘴甜、人畜无害,实则这府里最势利的那个人精。”
吴妈妈听出了些道理,思忖了半晌才点头道:“要说这四姑娘确实厉害,自从她来了咱们侯府,本来古怪冷僻的照姐儿懂得为人处事了,侯夫人也不再一味称病躲事了,就连六房那个不成器的,惹出那样的祸事之后一蹶不振成了那个样子,也被她三言两语劝得想开了,知道发愤了。”
“烁哥儿临走前只在花园里见过她,虽不知她究竟是怎么劝服了他,但能将这么一块扶不上墙的的烂泥扶起来,可见这丫头的本事。这同样,也是我最担心的。”
郑氏蹙眉忧虑道,“以往烁哥儿的耳朵里可是谁的话都进不去的,还有朱若兰母女两个,那丫头究竟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们对她这般信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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