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一边有意无意地开始朝门边后退,一边引着他说话, “哥哥也是我大姑姑请来的?可大姑姑不是说要与我单独说话么?”
“是,是南大太太让我来的……”
杨润紧紧盯着她一刻不放, 眼神里带着一丝色眯眯的暧昧,活像是饿了许久的狼在看一只怯生生,软绵绵的大白羊。
一面看, 还不忘一面朝她步步紧逼, “妹妹,妹妹……你作甚要站得离我那么远, 我又不会吃了你, 来,到我这儿来……”
他的口气何等轻佻下流, 清黛听着心底就直冒火。
谁知快要摸到门框的时候却又被他猴急地向前狠蹿了两步, 逼的她只能朝学堂的另一侧闪避。
清黛脸色当即就变了,严正道:“还请哥哥自重, 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是不合礼数, 这会儿没人看见还好, 若要人看见了, 你我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我还巴不得被人看见!”说着,他又是朝着清黛猛然快步走近,浑浊的眼白里布满了血红的细丝,几近疯癫。
清黛灵巧地旋身躲开,再一次用寻常人看不出来的身法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抬眸时却看到他已经反手把学堂的门关了个死紧,她连忙又看向身后的几扇窗棂,发觉也一早都被从外封住了。
再想想他之前那些偷偷摸摸的猥琐行为,清黛这才意识到他这是蓄谋已久。
为此深感冒犯,恶心得要命。
眼珠一转,心想干脆就趁现在揍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于是,她开始与他虚以委蛇,打算到他彻底放下戒心时给他来个猝不及防,“听闻哥哥落榜后一直心绪不佳,如今怎有心情到家学来了?莫不是想要故地重游,回忆一下从前与方夫子还有诸位同窗一起做学问的时光?”
谁知他却想被踩中了尾巴的猫,突然就暴怒起来:“休跟我提那枉为人师的伪君子!若不是他勾引了你那个不知廉耻的堂姐,搭上了你们侯府的门路,他又怎配得上探花的殊荣!而我,又怎会被他从会试榜上挤下来!”
清黛满脸疑惑,不太明白他的逻辑。
人方之恒是几位德高望重的考官经过重重筛选才定下的会试第二,又是宋祈亲自当面考教出来的钦点探花郎,简直甩了他这个会试都没通过的落榜生十条街不止,怎么怪也怪不到他头上吧?
而且此前孟侯府上下可都从未有人明确地站出来认方之恒这个女婿,没把他当作带坏自家千金的登徒浪子打死已经是孟岩朱若兰夫妻俩厚道了,怎么可能还会为了他上下疏通,甚至疏通到天子面前?
清黛只觉得他莫名其妙,再说,难道今年就他和方之恒下场了么,怎就只来怪他一个呢?
难不成人家有才有人品,凭本事抱得美人归还是错了?
正要开口理论,却又见他忽而又愤慨地指着自己:“还有你!都是你这个不要脸的小骚娘们!在我备考的时候成天故意在我面前晃,搔首弄姿地引诱我,让我无时无刻不再想着你,就连在考场之上也无法集中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