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官员接到沙皇指示,考虑到种种端倪,武器上缩小了援助,取消了原定向噶尔丹出售的三千支滑膛枪,当然明面上是不可能说透的,用上了拖字诀。
噶尔丹心知沙俄狡猾成性,一次两次不可能达到双方都满意的程度,还好手里的武器够用,歇够了集结兵力大肆进发。
头狼一样的噶尔丹,一开战就打到了朝廷家门口,进入距离京城不足千里的锡林浩特,严重威胁到朝廷心脏地带,还在长城外边耀武扬威大放厥词。
“混账!”康熙听了战报气得雷霆震怒,“朕居南方,他掌北方,好大的口气!”恨不能将目中无人之辈千刀万剐。
梁九功吓得一哆嗦,噶尔丹真敢说,不过蒙古那边王公太不经事,连个噶尔丹都拦不住,丢人丢到姥姥家。
康熙立派两支军队向北挺进,勘察噶尔丹的势力有多庞大,如今三月开春一切仍在筹备中,不宜大举进攻,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再气也得忍着,好在康熙收到来自尼布楚的消息,沙俄那边已经在阻止边军滋敌一事,怒升的火气稍稍降下一成。
噶尔丹南侵的消息传得人尽皆知,城内外商铺大多关门停业,米价至三两余,百姓怨声载道,似是准噶尔军很快就要攻至京城一样,人心惶惶彻夜难安。
物价上涨百姓眼看望粮兴叹活不下去,康熙怒摔折子大骂:“贪婪成性虚抬市价,一个个都吃了雄心豹子胆,命刑部即刻拿人查办。”
“无论背后有谁的关系,一率关押后审绝不姑息。”康熙发了狠,绝不放过任何黑心烂肚肠的商人大肆敛财,造成京城动荡不安。
康熙捂着脸后悔不已:“早知就该同意胤祚开米粮铺子的提议,也不会消息滞后,噶尔丹打到家门口方知,一群酒囊饭袋连个孩子都不如!”气得脸色酱紫咬牙切齿。
梁九功眼观鼻鼻观心,忍了半晌说了一句:“现在开来得及。”
康熙长叹:“传信胤祚,问问他的意见,看何时归京外面太乱,朕若御驾亲征无暇分心旁顾,宫里比外面安全。”
不见得三个字在嘴边打了个转咽回去,梁九功心道,六阿哥回宫太子等诸位阿哥未必坐得住。
以六阿哥不吃亏不服输的性子,杠上太子分分钟的事,其他阿哥不至于落井下石却不会出手相帮,宫内宫外一样都是战场,真不好说哪里安全。
梁九功这就去传信,尼布楚那样的苦寒之地六阿哥娇生惯养没想到能呆得住。
此时的胤祚在地里开垦,开春冰雪消融春耕提上日程,沙俄那边送来了一批种子,已然育出芽苗就等着先试种一批。
面朝黑土背朝天,胤祚超常的力气用在早出晚归种地上。
一些不屑沾手自诩汉人才种地的旗人,见六阿哥亲自上阵,没人敢偷懒不干活。
能种的地方都提前划分出来,能利用的都利用上,胤祚原先考虑共有私有的问题,后来深思熟虑黑龙江这块肥美的肉,还是进他的口袋比较妥当。
不久接到康熙重提米铺的传信,让他回去重新起步,胤祚会回去但不是现在,沙俄那边的犯人正在押送的路上,这边不稳回去岂能安心。
“有粮食铺子才能开起来。”胤祚写了封回信,“各地方上至少一间米铺,让季勇或是信得过的人去买下,同周边农户谈妥包地的价格。”如此种种罗列了一堆,漏洞肯定存在,需要英明神武的康熙去细划,他就一个提议的甩手掌柜,现阶段以种地为首。
朝廷派遣的大军出了燕山没多久和噶尔丹打了个照面,补给线不长作战难度与汉唐征讨匈奴、突厥完全不能比。
不久康熙接到现报,派出去的两支先遣军很快被噶尔丹击溃,大怒之下处置了一无事处的将领。
另外派人规劝噶尔丹,不让其察觉大军将至,以免远逃拖长战线。
康熙再次调集兵力,催促户部尽快调齐粮草,再拖拖拉拉下去立斩不赦。
苦了户部、刑部、兵部,户部即得拿银子出来又得调拨供给大军的粮草,愁得头都快秃了,兵部调兵重在武器的配备上,也都不是小事,天天堵火器营门口等着新鲜出炉的枪、手/雷等物。
刑部之所以忙得脚不沾地,是因商人作鬼需挨个提审,查抄家当的活看似轻松,一起接着一起没日没夜连轴转也累得慌。
刑部查抄上交的财物,无形中缓解了户部就快捉襟见肘的困境。
噶尔丹连连战无不胜,野心瞬间膨胀起来,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规定就当是放屁一样不存在,嚣张狂妄之极,该杀的不该杀的,砍瓜切菜般屠戮殆尽,才不管是否会遭到朝廷大军碾压。
战后所获颇丰,助长了手底下人贪婪本性,自诩无坚不摧又开始新一轮的剿杀,血雨残肢齐飞,大笑声中尸横遍野的惨状再现。
康熙气得整晚睡不着,辗转反侧恨不能将大胆妄为的狂徒五马分尸。
朝堂内外日趋紧张,尚书房众阿哥密切关注前朝消息。
胤禔等得有些不耐烦,摩拳擦掌就盼着大干一场。
太子何尝愿意呆在宫中,要不是有监国重任,他更愿意上战场拿下更多的功绩,绝不能让老大立功重新站起来跟他作对。
老六可以说音讯全无,皇阿玛这段日子不再提及,太子心里一点高兴不起来,忽视并不意味着放弃,最怕老六有别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