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为你做过的蠢事套上正义凛然的壳子,心脏的人看谁都脏,好了话就聊到这里。”胤祚看了一眼压抑的天空,嘟囔了一嘴,“干打雷不下雨不如早点散去。”
福全瞬间察觉到死亡的威胁,没人想死他也一样,“人都走了,你又没代步工具,追不上前面的队伍,马上就要下大雨,天一黑伸手不见五指,野外到处可见凶猛的兽类。”
“谁告诉你我要追过去?”胤祚压根不打算回去,考虑问题要全面,独自回去后接受的盘问肯定会影响他在康熙心里的地位,更何况失踪的是福全大将军康熙的亲弟弟,事情的严重性不言而喻。
哪怕谎话圆得再好也有破绽,胤祚即使实话实说,以康熙的疑心病加上他有杀人的前科,纵然证据指向福全先下手,他只不过是还以颜色,康熙一样会对他所展露出不可控的杀性产生忌惮。
一旦有裂痕猜忌交织在一起,有句话说得好,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危险扼杀在萌芽里。
胤祚成年人的灵魂做不出挖坑埋自己的蠢事,再说除去一个福全并非全部,他怀疑老大,怀疑跟福全有着志同道合观点的未知人士,回去麻烦多多,敌明我暗才是最好的选择。
“在外缺衣少食,六阿哥纵然有天大的本事走不出乌兰布通地界。”福全不信六阿哥有后手,计划的实施是他临时决定,六阿哥不可能提前窥视到人心。
“眼下缺个火把。”胤祚不怕黑,“实在不行不是还有你,舍身取义充当一下助燃工具,好让我欣赏一番粗糙版的风火戏诸侯。”
“你在说什么糊话!”福全心里是怕的,一下子联想到索额图,嘴上强硬道,“我死对你没好处。”
“你活着同样对我没好处。”胤祚握伞的食指弹着竹柄,思绪在杀与不杀之间跳跃。
不杀放任福全不管不问,凭其人的体力等真正见到康熙也得大病一场,把他给弄丢的人估计康熙会怀疑,后续抓鬼的事不需要胤祚操心。
杀了,留下诸多抹除不掉的痕迹,他总得回宫不可能在外浪一辈子,宏图霸业还等着他去实现,除掉福全仅仅是一时痛快治标不治本。
福全绞尽脑汁寻求逃跑的办法,六阿哥油盐不进,大意失荆州后悔晚三春。
天一下子亮了,瞬间刺激到福全的眼睛及内心,“怎么可能!”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看向六阿哥的眼神里充满不可思议的惊惧。
胤祚见怪不怪:“终于天亮了。”省了折腾弄火把,身上虽然带了火折子,火把做起来也挺费事。
“你,你……”福全吃惊的说不出完整的话。
“这有什么?”胤祚淡然无比,福全的表情太逗了,后知后觉记起身在古代,古人对奇怪的天气现象归类为神迹。
福全的手颤颤巍巍指着六阿哥,有些话说不了口,内心大为震撼,皇上之所以对六阿哥格外宽纵,不会是……
胤祚实在没什么好解释的,自然现象中十分常见,比如太阳雨,一片地域里一边下雨一边艳阳高照,乌云聚得快散得也快,眼下不过是恰巧赶上了,他可不希望有主角光环加身,很容易让他想起一句话,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自古美强都很惨,胤祚打死绝不做起点男。
“喂!”胤祚刚从飘飞的思绪中回过神,就见福全眼睛一闭整个人向后倒去,指着他的手垂在身侧,人看上去跟死了一样。
“我还没动手呢。”胤祚怀疑福全装的,收了伞去戳倒地的人。
怎么戳都没反应,胤祚眉头随之紧皱,“喂,别装死!”
仔细观察福全面色,除去白了一点外没有不正常的异色,中毒排除,难不成是心里一急猝死了?
不排除障眼法,胤祚蹲下去抓福全的手,有温度发僵摸不到脉搏。
不信邪的胤祚伸手去探福全颈部动脉,试了几次得出令他都异想天开的结论。
“真的死了!”胤祚感到奇冤无比,他还没动手,康熙可千万别把事情赖他头上。
“这要是因为天气变化无常吓死的,可不关我的事。”胤祚不再耗下去,转身离开。
布木一行走的是水路,算算日子通行的船只也该返程了,胤祚拿着简易地图看了两眼,确定方向。
身上的匕首、火铳、散碎银子、银票各种救急的小物件整理后贴身放好。
走了约半个时辰,终于看到大河,放眼望去高大的官船十分醒目。
来到官船停靠地点,胤祚也不管船行目的地是哪,脱离康熙视线玩他个小半年再说。
胤祚记得康熙二十九年会下江南,到时候打听打听就能见到。
最对不起的要属额娘,好在布木回去带了礼物聊表心意,报平安的信也没落下。
胤祚抓紧一切时间了解各地的发展状况,回京再想出来还得找借口太费脑子,这次得感谢福全鼎力相助。
到了渡口上了船,问了上等舱的价钱、饭菜等一些琐碎的事情,交了船资安安稳稳躺下来歇会儿。
一身行头加上通身的气势,没有不长眼的敢看低他,胤祚不用怕独自在外不安全,官船比私船有保障。
另一边,终于到达驿站,梁九功、顾生马不停蹄忙里忙外安顿人手,收拾出能住人的房间,请皇上移步。
一部分大军在驿站外安营扎寨,一部分住驿站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