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叫卫冬回来?”穆克登听得脑仁炸掉,太多活了他一个人得跑断腿。
胤祚掐指一算:“两年时间应该丈量完土地了,去信问一声,没干完活就留在原处。”做事不能半途而废,给那些幕后暗杀他的人留下丁点喘息的机会。
“是。”穆克登退下,传信京中报平安,没敢细问这两年宁郡王在沙俄都做了什么,现在才记得回来?
胤祚草草洗漱用过饭,投入到建设当中,盖房子办学校扩大生产,听穆克登说宁古塔那边也办了学,去借了两个人先用着。
从早忙到晚,整个尼布楚所有人像大型机器一样运转起来,接受新事物能力强的年轻一代送去洋人那里学知识,年纪大的人学不进去,至少要识字会简单的算术,打发到制件工厂在流水线上干活。
造自己的船,有过亲手造船的经验,胤祚凭借记录下来改进的笔记,重新扛起木头组织人手通力合作。
水手不可或缺,必须会水不会就去学,胤祚很忙经常几个工地来回跑,好在带回来的洋人工匠分担了大部分繁琐的工作,才有缓口气的空当。
巧了,卫冬、布木一行在回尼布楚的路上接到穆克登的飞鸽传书,心里有点没底,千万别是坏消息。
一看内容,简简单单两句话,起伏的心绪归于平静,卫冬将好消息告诉布木,加快了回去的脚步。
宫中两年前秘密押送入京刺杀胤祚的大当家,死在了第二次审讯之下。
唯一令康熙安慰的是,幕后黑手并非太子,下重手惩处因丈量土地一事对胤祚怀恨在心的官员,这些人不光□□还想事成之后借此向太子邀功,不杀不足矣平息怒火。
今日收到尼布楚来信,康熙心情复杂的展开一阅,呼出一口浊气,“总算肯回来了。”真想下旨揪人回来狠狠揍一顿解气。
梁九功见皇上终于有了笑容,不用猜便知宁郡王平安归来可喜可贺。
对于胤祚铺设与沙俄之间贸易路线的事没意见,当下看不出显著成效,过后一定会让人另眼相看。铺路的好处康熙已然尝到,丈量土地的好处亦然,目前土地归公化正在缓慢推进,曾如胤祚说的钱粮必须抓在手中。
路铺的差不多了,康熙又命在外的胤祐重修粮仓,各地粮食的储备地点又破又烂,修路剩下的银子可以再利用。
提笔写了封信,康熙命梁九功:“送到尼布楚。”
“嗻。”梁九功立即去办,悄悄给永和宫带去好消息。
胤祚吃午饭的当口穆克登前来送信,“几位阿哥都封了贝勒赐了婚,您是不是该回去了?”
胤祚对此事不上心,别人封封他又得不到好处,怎么还想从他口袋里往外掏银子?
穆克登继续回道:“四贝勒的嫡长子已经两岁了,其他贝勒也都有子有女……”
“你管得太宽。”胤祚现在不会回去,先把自家地盘搞起来,两年后再谈结婚生子的事,现在的他也才十九岁,急什么。
穆克登是为了完成皇上交待下来的差事,不得不硬着头皮问,卫冬要在哪用得着他开这个口,他容易吗!
信上是康熙的痛斥,老子教训儿子的口吻,提到刺杀的事已了,提到赐婚等等家常,胤祚看后搁一边继续用饭。
卫冬等人刚到尼布楚,屁股都没坐热就被拉去干活,一天天的没闲着的时候。
路修好了,胤祚有事没事就去找戈洛文要农奴,改良土地和种子,挖一批人来当佃农吃穿全包。
暖房扩建再扩建连成一片,弄了个沐浴间、化粪池等等一一落实。
“还要剃头!”卫冬眼珠子气掉地上,“不是过几日就回京了,让皇上看到您这个样子非……”打不死多半怒火中烧之下打个半死。
“啰嗦。”又不是第一次剃头了至于大惊小怪,身边好多人像是布木不也跟着剃了,头发长得慢还好打理,好处多到视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当屁放。
卫冬白眼都难翻上去,气得心脏疼,年年剃光头他是该看习惯也麻木了,但是今年不一样,回去后如何向皇上交待,宁郡王简直在作死的路上反复横跳。
当初刚回到尼布楚,卫冬没功夫注意宁郡王少了东西,事后忙过一大段时日,替宁郡王送热水沐浴的时候才看到那个锃光瓦亮的大光头,当场没气厥过去,张着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以为宁郡王想不开要学顺治爷出家,心肝险些吓裂,还好追问之后了解到原委,简直让人欲哭无泪。
私底下已经向穆克登抱怨,剪过了的就别再动第二回,大活人一个怎么也不劝着些,就这么胡闹下去天怕是要被捅个窟窿不算完,还好宁郡王先回的尼布楚,要是直接回京那可真就天塌地陷,有一个算一个没能劝说住宁郡王的奴才,只能打落了牙和血吞自认倒霉。
要不是宁郡王再三提到不会急着回京,两年之后再动身,卫冬心道有个一年的时间头发总能长出来,还好还好还能补救,觉得宁郡王知晓轻重不会跟孝道过不去,谁知大意了。
“又不是要砍你的脑袋。”胤祚开始厌烦卫冬在某些事情上的婆婆妈妈,警告道,“再有下次换人。”
布木等人也要剃,夏天贼凉快,实在热得受不了,打盆凉水往头上一浇那滋味,爽!
尼布楚的大部分人都剃光头,夏天凉快冬天不生虱子,更省了每天起来梳头编辫子的功夫,节省下来的时间不是去干活就是去学习班学习洋人的东西,眼界逐步打开,不少人学着宁郡王穿起了干练的西装,贼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