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冬端茶盏的手不由自主抖成筛糠,紧咬着牙关难能说出制止的话,从宁郡王风淡云轻的语气中不难品出森森的寒凉。
布木忍了又忍终是问出:“真能行?”不是残忍的问题,而是已经处于惊恐边缘的隆科多乃朝廷命官,按主子所言动了手,人真的就废了!
“那便把脚骨一点点敲碎。”胤祚不给任何人退缩的机会,手里多出一把随身的小巧火铳。
得,死道友不死贫道,卫冬赶紧放下手里的茶盏,拿着实在烫手,唯一能做的只有将酷刑降到最低,谁让隆科多脑子生锈专挑宁郡王底线狠踩,现实版自作孽不可活。
隆科多说不出话来,一直在用力往后挪,眼珠子瞪若铜铃,身边但凡想来帮他的人都被宁郡王带来的侍卫拦下一招毙命。
内心疯狂的期盼阿玛快点回来,再晚可就来不及了!他不要变成废人,隆科多吓尿了裤子,谁能料到事情会如此严重,宁郡王简直就是个疯子!悔得肠子都青了于事无补。
卫冬问布木要挂在腰间的佩刀。
布木解下来递过去,站在隆科多身后将人死死按在地上。
卫冬用刀鞘一点点将隆科多的双脚骨头敲断,耳边是闷闷的嘶吼声,鸡皮疙瘩随之起一身,论残忍宁郡王当之无愧。
整个院子里除了哀嚎的隆科多外寂静得可怕,所有人的眼睛转向他处不敢看下去。
隆科多悔恨交加已无力回天,冷汗痛楚遍及全身,嘴里堵着布团无法求救,生生的煎熬着。
胤祚随手拿起果盘中的苹果抛接着玩。
缠足始于北宋后期,兴于南宋,历史上明清时期进入鼎盛,缠足之风蔓延,不论贫富贵贱纷纷效仿,除了满人。
宋朝理学大师程颐提出,‘饿死事极小,失节事极大’,从此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被人奉为金科玉律,女子缠足不利于行走,自然容易被管束。
此种歪风的兴起,坊间传朱熹主政地区强制推行缠足,而后酸腐文人推波助澜。
古时苏轼《菩萨蛮》说得正是缠足,胤祚一边欣赏隆科多的丑态一边悠悠道:“涂香莫惜莲承步,长愁罗袜凌波去。只见舞回风,都无行处踪。偷穿宫样稳,并立双跌困。纤妙说应难,须从掌上看。”
此时卫冬已经开始缠左脚,骨头断了好弯折,比划了一下大小缠的时候死劲收紧。
李四儿吓得花容失色眼白一翻昏死过去,整个人歪倒在地。
第135章两难办法
佟国维火急火燎赶回来,一进大门奴才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径自往正厅走去,眼前一幕惊得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栽倒在地。
踉跄几步站稳,入目的是儿子的脚,佟国维冲着屋内始作俑者怒吼:“住手,停下,宁郡王这是何意!”
“公然迫害朝廷命官不怕皇上知晓降罪!”佟国维眼看情势极转直下,对宁郡王口诛笔伐。
卫冬动作麻利的缠完一只脚,站起身截断佟国维的话,道出前因后果。
“那两名女子,说是送给宁郡王夜里暖脚用的,隆科多大人丢下人就走,没给拒绝的机会。”卫冬当时拦不住说走就走的隆科多,又因前两日皇上问及宁郡王的身体,有另赐婚的打算,刚好便用两女试探虚实,岂料搬起石头砸了脚。
此事确实是隆科多做得过火了,送礼送女人实在是太不像话,佟国维多少能猜到儿子的用意,除了奚落宁郡王以外,更多的是毁了其名声,不好再挑世家女婚配,断了增加底气的机会。
做法十分拙劣,佟国维再气事已至此,亲疏远近分得清。
胤祚接住掉下来的苹果,漫不经心道:“崇德三年,清太宗皇太极下令禁止妇女束发裹足,顺治十七年,规定有抗旨缠足者,其夫或父杖八十流三千里,康熙三年再申前令,没有喜好就不会有畸形的审美,我只是让喜好之人看清楚赞美之下真正的丑陋,同样不经他人苦怎知他人痛。”律法摆出来,白纸黑字存在毋庸置疑。
卫冬、布木等人佩服得五体投地,这都能借律法堵佟国维的驳斥,牛!
佟国维张了张嘴说不出反驳之词,宁郡王拿律例说事无从下口。
“说到官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胤祚敢做就有百种正当理由堵上悠悠众口,“大清律,禁止官员狎妓、宿娼者杖六十,革职罢役。”
佟国维刚想驳斥,就听宁郡王接着道:“小脚者原是娼\\妓之流始之,以小脚鞋玩‘行酒’游戏,并以此探讨小脚当作学问来做,不嫌耗时不惜笔墨,以妓鞋置酒传饮,鞋杯行酒仍在流传,有没有去过一查便知。”
无言以对!佟国维见识到宁郡王的口才,果然巧舌如簧令人瞠目结舌!
“两个瘦马罢了,不喜扔了杀了卖了皆可,宁郡王毁了隆科多双脚欺人太甚!”佟国维已经想好到皇上面前告一状,讨回公道。
苹果抛到半空一枪崩掉,胤祚阴测测的看向佟国维笑道:“胤禛的舅舅,敢大言不惭的说我与佟家是一家,奴才和主子高低不分,只这一点诛佟家九族不为过。”
佟国维震惊当场,扭头怒视一脸冷汗满是惊惧的降科多,这种话也敢乱说,不要命了!
隆科多后悔死了,都怪一时嘴快,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谁能想象宁郡王不按常理行事,让他栽了个大跟头,这辈子算是彻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