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奏家与流行乐没有优劣,音乐就是音乐,所谓演奏还是流行,都是人赋予的形容词,去将其分门别类,江韩不想要将自己的音乐放到某一个条条框框里,受人评判,分出高低。
他需要纯粹的听音乐的人,只听,只感受,他传达到所有情绪枯竭的那一天,没有爱了,就离开。
但江韩其实也没有他自己想的那么成熟,每个人自认为的成熟,都是以自己赋予的标准去判定。十九岁的江韩朋友很多很多,内心却是高傲甚至是有些孤僻的。
他先入为主的认为家人不会真正理解他,所以他只跟家人说要做音乐,说这是他的梦想,却从不与家人分享。
他没有尝试过,就断定家人不会懂得他的想法。
所以在接到来自亲哥江喻的消息时,拽天拽地的江韩难得有些不知所措,抓着手机难以理解的愣了半天后,干脆冲到江喻的办公室去,问他哥今天抽什么风。
江喻发消息告诉他,下次有现场的话,记得邀请他。
这一点上有信息差,江韩并不知道江喻去看了他的现场。
如果不是池以桉带来的巧合,江喻或许再过很多年,都不会主动去了解江韩的音乐梦,而江韩也不会认为江喻会真正明白他长久以来的梦想,双方明明是可以互相理解的,却彼此先给对方在心里下了否定的定义。
有些东西是很难用语言去表达的,因为文字所表达出来的情绪,永远有限。
那天江喻所看到的江韩,是他从不曾有机会触及到陌生的一面。
即使朝夕相处,一起长大,有些事情只要不去撞破,就依旧有不相通的想法,有不知道的角落。
这对江喻和江韩来说,很重要。
这一天下午,从江喻办公室里出来的江韩,第一次感受到了某种轻快,某个自认为无所谓、从不希冀的心结,从此畅通,就此放下。
轻快的,好像能够就此真正的剪断所有犹豫,去拥抱崭新的未来。
三十天又快而又漫长。
学习氛围前所未有的浓郁,连课间去接水都步履匆匆,手上都要带着单词本,除了压低声音讨论题型以外,几乎每个人都埋头刷题,桌子上的书一摞又一摞。
课间第一次有人来问韩闫宇题目的时候,他怀疑地挑眉,重复了一遍:“问我?”
简凯鑫的朋友刘岩想起他说的话,鼓起勇气认真道:“是,是的!”
他为了不泄气一直眼睛圆睁,气势汹汹的紧盯着韩闫宇一错不错,被盯着看的韩闫宇嘴角一抽,瞪了他一眼,不耐烦的拽过他的练习册,凶巴巴的道:“哪道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