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昨晚裴长临与他亲近时留下的,裴长临可以肯定自己没有多么用力欺负他,谁知今晨起床却变成了这样。
而且……小夫郎似乎直到现在都没有发现。
裴长临没打算提醒他。
就像字画大师会在书画上留下署名,在这消息难以传播的时代,木匠也会在作品上刻下独有的标记,以证明是自己所作。
留下了印记,便是属于他的。
完完全全,是他一个人的。
这一认知让裴长临的独占欲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他收回目光,转移了话题:“你要是实在担忧,我们去趟青山镇就是。”
“可以吗?”贺枕书睁大眼睛,又有些犹豫,“可是……”
他原本坚定地相信裴长临肯定能被选上,可这么多天都没有消息,他也变得不自信起来。万一他们落选了,又去青山镇空跑一趟,裴长临会不会很难过呀……
看出他在想什么,裴长临又笑了笑:“不必担心我,我们已经尽力而为,如果没被选上,说明人外有人,这很正常。”
他的确对自己有信心,但那并不是盲目自信,不至于就此受到打击。
听裴长临都这么说,贺枕书自然不再犹豫。
去青山镇得趁早,贺枕书进屋与裴兰芝知会了一声,便带着裴长临出了门。
因为近来频繁来往两地,他们如今与村口拉车的陈瘸子走得很近。后者听说他们的来意,当即答应便宜接送他们一趟,省得他们去了镇上,还得再找车回来。
陈瘸子直接将他们送去了望海庄,还没走近,远远便瞧见那庄前的空地上堆了不少砖瓦木料,几个粗布衣的劳工正将那些建材搬进庄里。
牛车在路边停下,裴长临与贺枕书对视一眼,下车走上前去。
“做事都仔细着点,别磕碰了!”一名管事模样的人站在大门前,高声吆喝着。
是那日他们来应招时见过的卢家家仆,名叫常忠。
常忠显然也还记得他们,见两人走过来,眉梢一扬:“怎么是你们?”
说话时,又有劳工搬着木头从他们身边经过。
裴长临牵着贺枕书侧身避了下,才问:“庄上已经开始动工了?”
“昨儿就开始了。”常忠不看他们,语气不冷不热,“我们小姐婚期已定,自然不能再拖。”
这人与先前他们遇到的那管家葛叔不同,葛叔为人和善,待人接物都挑不出毛病。这常忠是田庄的庄头,更年轻些,说话也不怎么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