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笔迹。
昏沉的头脑一点点清醒,睡着前的情形飞快地涌进脑海中。她摇荡的长发,柔软的身体,他极致的欢愉,疯狂的索求。她在哪里?
咣,房门撞开,他留在裴府的侍从急急闯进来:“郎君……”
声音戛然而止,裴羁沉着脸,看见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体,胳膊上的字,屋里遍地的狼藉。侍从们尴尬着转过身不敢再看,裴羁拾起地上的胡乱往身上一套,大步流星走出去。
外面全都是睡倒的仆从,没有她,她在哪里?
“郎君,”侍从大着胆子跟在后面提醒,“时辰不早了,府中到处找不到你主持,则娘子急坏了,阿郎让郎君尽快回去。”
裴羁走出卧房,连排四间屋,飞快地走了一遍,她不在,她去了哪里?
“郎君,现在已经是辰时……”侍从还跟在后面。
“闭嘴!”裴羁忽地暴怒。
周遭顿时鸦雀无声,再没有一个人敢开口提醒。裴羁快步走过中庭,走过后院,厨房也找了,最后来到马厩。
所有马匹都不见了。苏樱干的。
这一院子睡倒的人,放跑的马,反锁的门。他身上的字,那一文钱,他突如其来的昏睡。苏樱,都是她干的。
她与他做了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骗他喝下那壶酒,跑了。
裴羁定定站着,头脑中一片空白,又像有无数声音一齐嘈杂着呐喊,分辨不出来,让人头疼欲裂。
侍从守在边上,以为他不会动,他突然动了,抓过马一跃而上,狂奔着冲出大门。
“郎君,”侍从连忙跟上,“阿郎让郎君尽快回府!”
裴羁什么也听不见,一双眼沉沉望着前方,加上一鞭,继续飞奔。
她跑了,去剑南?还是像上次一样,想要去西边?她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