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应玄无动于衷地盯着她。
少女戳他一下,他没有反应,又要再戳,被他反攥住了手腕:“雁流筝。”
她抬眼端详他:“怎么,你生气了?”
季应玄心里确有些不痛快,他没想到自己的忧怖境会跟她有关系。
他对这个姑娘不过三分喜欢七分怜悯,愿意将剑骨赠与她,乃是看在她确然无辜的份上。
他没了剑骨,尚有红莲修为,她若没了剑骨,是死路一条。这样的选择,倘若对方换成墨问津,能把他哄高兴了,他也是愿意的。
季应玄认为,归根结底是他快意洒脱,拿得起放得下的缘故,并非是因为雁流筝在他心里多么重要。
可是幻境里,她怎么就成了自己极忧患、极恐怖的关切所在?
这也太没出息了。
他转身就走,流筝忙牵着季千里跟上他,见他走得快,只能拽着季千里小跑几步。
没啃够草的季千里咩个不停。
“应玄!”
清脆的嗓音拽住了季应玄的步子,紧接着,他的手腕也被人拽住。
她挽住他的胳膊,柔软馨香的身体贴近他:“好啦好啦,我错了行不行,知道你担心我,下次我不乱跑了。”
季应玄心道:又死不了,有什么可担心的。
“咱们快回去吧,哥哥已经到了。”
“雁濯尘?”
“当着他的面,你可不能直呼他的名字,他这人很重规矩,记得要喊少宫主。”
既然是忧怖境,说明之后会发生令他忧怖——至少是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雁濯尘就是个丧门星,去见他必然要出事。
季应玄随便找了个理由:“我今天有些不舒服,改天再去拜访他,今天就算了。”
“你说什么?!”
雁流筝又惊讶又气愤,竟将他的手甩开了,重又拾起季千里的绳子:“小羊,咱们离家出走!”
他下意识折身去追她,抓住了她的手,却见她红着眼睛转过身来,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季应玄:……至于吗。
“见我哥能改天,成婚也能改天吗?”
流筝越说越气:“从前他想见见你,你总不愿,我想方设法帮你找理由,今晚咱们就要成亲了,他千里迢迢从太羲宫跑过来,难道要我把他赶出去?”
季应玄险些被她的话砸晕了。
成婚?
他没听错吧,他跟雁流筝,今晚要成婚? 幻境不愧是幻境,真是什么都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