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敌人,在两次幻境中给人的感觉却不一样,”流筝听出他的话外音,“所以哥哥觉得必有人在暗中操控。”
雁濯尘:“是。”
流筝沉吟后猜测道:“莫非这其中一真一假,忧怖崖幻境里的敌人为假,城中幻境里的敌人为真,他想要假借幻境之名伤害你。”
雁濯尘后背陡然寒毛倒竖,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他两次在幻境中见到的,都是当年那个被他剖了剑骨的孩子。
一个被长刀贯胸,剖走剑骨,推下地隙的凡人,绝不可能还活着。
可是又该如何解释,两次幻境中他们虽然衣着相同,身量相似,给他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雁濯尘心中生出隐秘的惶惑。
流筝从未在雁濯尘脸上见过如此凝重的神情。
她的哥哥天资卓绝,年少扬名,一柄观澜剑威震四海,从来都是自信且坚定,未像如今这般怔忪忧患,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不自觉打颤的指节。
她试探着问:“哥哥在幻境里遇到的……真的只是大妖吗?”
雁濯尘倏然盯住她:“不然呢,你觉得我在骗你?”
流筝心中讶然,不是就不是嘛,怎么还生气了?
两人一时有些沉默,正此时,客栈老板敲门而入,奉上一壶好茶。
老板殷勤介绍道:“此茶名焰中花,是掣雷城的特产,有滋补灵气的功效,请二位贵客赏用。”
流筝道了声谢,待老板走后,正要倒一杯解渴,却被雁濯尘阻拦。
他说:“我在无妄客栈住了这么久,今日第一次成贵客。流筝,这茶你还是不要喝为好。”
“哥哥怀疑这茶中有毒?”
流筝画了张验毒符,滴了两滴茶水,符纸并未变色。
“没毒,哥哥放心。”
雁濯尘却说:“此地是掣雷城,诡异妖邪之物不胜枚举,祝锦行教你那点皮毛测不出来也正常。”
流筝倒不是非要喝这杯茶,只是觉得他态度有些古怪。
她说:“我并未觉出客栈老板对咱们有恶意,咱们如今身受无妄客栈的庇佑,他要害我们,只需收回莲木牌,何须用投毒这种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