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娥:“四位贵客都有, 少宫主也该回殿更衣了。”
既是众人都有,雁濯尘便不好再说什么, 告辞离开了珠泽殿。
流筝小心接过那紫玉鲛绡裙, 裙面闪烁着自然莹润的光泽,远看并不扎眼,近瞧却璀璨如织绣万千繁星, 随着摆动流淌成一条柔软的星河。 裙子的袖口与腰际以蕴满灵力的深紫色珍珠、南海紫晶、西山紫玉等极品宝石做装饰, 既可赏玩,又能养护着衣人。
纵使流筝见惯了华衣美饰, 也不得不在心中感慨,这位莲主真是太阔绰了。
她按着砰砰乱跳的心口, 对宫娥道:“我会小心不弄坏,待宴席结束再还给你。”
宫娥浅笑颔首,未置可否。
流筝更衣净面后, 跟随宫娥前往开设宴席的俯鹫宫,路上的宫娥频频看她, 值守的夜罗刹们也不住地抬眼偷觑,弄得流筝怪不好意思,正局促时,抬头见对面走来一抹鲜绿。
她顿住脚步,惊诧出声:“祝公子?”
祝锦行一身翠绿色道袍,虽然是很名贵的料子,却实在绿得耀眼。
流筝言不由衷地赞许道:“从未见祝公子穿过这个颜色,倒是很……精神。”
祝锦行表情有些勉强:“是么。”
他仔细打量流筝这一身,怔愣后更是深深蹙眉。
到底是莲主的衣品飘忽不定,还是他有意为难自己?
两人寒暄几句,正要同往俯鹫宫,忽见雁濯尘也慢吞吞走出来。
雁濯尘衣服的形制中规中矩,只是料子更名贵一些,他走得很慢,神情似在忍耐着什么,一步一步地走到两人面前。
流筝关心道:“哥哥,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雁濯尘皱眉说:“鞋子有些太小了,挤得脚难受。”
流筝:“我去请人给你另换一双。”
雁濯尘摆手:“马上开宴了,不必折腾。”
“可是你不舒服……”
“无妨,”雁濯尘不想在这些小事上费神,“新鞋子难免挤脚,穿一会儿就大了。”
可惜他却不识货,看不出脚上这双鞋是极罕见的雪冰蚕丝做成,只会越穿越小,又十分有韧性,撑不开也磨不破,是季应玄特意吩咐人为他定做的。只是上台阶到入席面这几步路,脚上的鞋如捕兽夹一样绞着雁濯尘,让他难受得恨不能抛开体面地双脚蹦上去。
三人一前两后地走进大殿,流筝一眼就看见了满面春风的季应玄。
他身姿端正地跽坐在席案前,换了一身月白色的新衣,宽袖窄腰,乌发以珠冠束起,露出干净流畅的棱角,向流筝微微笑着。
流筝怦然心动,见莲主还没来,丢下哥哥和祝锦行,三两步到他身边去。
“你来得好早,”流筝压低声音,细细端详他,惊叹道,“没想到这个颜色如此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