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清冷端方,一个温柔可亲。
“应玄,我……难道我真与神女有什么关系?”
之前陷入姜国塔中莲生真君的梦境时,流筝见过自己映在泉水中的长相,却怕是有人故意要误导她,不敢深思。如今又见一面,流筝不由得有些动摇。
尚不待季应玄说什么,但见太羲神女合掌结印,念念有词,随着法术生效,她身下的影子竟然慢慢脱离她,站到了她面前。
那影子仿佛一个懵懂出世的婴孩,好奇地四下顾盼,见神女伤重,伤心地跪在她身边哭泣。
“别哭,别哭,”神女安抚她,“此次不能将业火自根源斩灭,我有预感,千百年后,它仍将出世为乱。”
“我已一无所有,留下你,望千百年后,或可化劫……只是我剑骨已碎,恐怕你也……你也……” 神女断断续续叹息,最后一滴泪滴落在影子身上,那影子便化作一缕清风,久久盘旋在伏火阵上空。
仿佛大梦初醒,又仿佛久别重逢,流筝怔愣地望着这一幕,也跟着落下眼泪。
“我好像记起来了,我好像……太羲她……”
原来她与太羲神女之间,真的有因果。
正在她心思恍惚之际,季应玄突然握住她的手,说:“事情有些不对。”
他说:“倘若莲生真君知道你是神女点化的影子,又怎会将你误认成神女的转世,一口一个师姐地喊你。”
经他一提醒,流筝骤然惊觉:“是啊,太羲她点化我的时候,并没有其他人在场,姒庑更不可能知道,除非……”
“除非这根本不是莲生真君的遗留的梦境。”
话音落,姜国塔内突然响起一阵古怪刻意的桀桀冷笑,似是想表达某种得意和愉悦的心情,然而听上去着实不像是人发出来的声音。
那声音说道:“西境莲主,你不愧是吾这两千年的筹谋里,唯一的意外。”
果然是业火的神识。
季应玄倒是不惊讶,好整以暇道:“你比我想象中更能忍气吞声,竟躲到这里来了。”
业火神识不以为忤,对季应玄说道:“你比姒庑聪明,能杀死他是你的本事,但你别忘了,你的力量源于吾,只有同吾合作,你才能变得更强大。”
流筝开口道:“更强大,然后呢,业火流溢、混沌不分的世间有什么意思?”
“为何没意思?”神识说:“天地初生之态本就不该遭到破坏,神灵是天地的疾疫,生灵则是天地的私心。”
流筝道:“既然你与世间两不相容,那我们与你讲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