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这种执念的他无法再像从前那般高负荷地工作,所以安定明选择调离总部,抛弃了一切基础,回到西南想重新开始。
但他从没来过这座城市,放慢节奏的生活反而让他有些不适应,因为孑然一身的自己实在没什么能品味的。
一个寻常的加班夜,他走出公司时已经八点一刻,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思忖半晌,开车转弯去了河边。
河岸两边故作复古的店铺在白日里毫无人气,到了晚上却和夜景灯火融为一体。
夜风替他吹散了一点身上的烟味,身侧走过形形色色的人,在和自己的家人闲话家常。
孤身的他显得格格不入,于是他向人烟更少的桥上走去,那里传来青年悠扬的歌声。
“像我在往日还未抽烟,不知你怎么变迁……”是陈奕迅的《不如不见》。
有个人已经先他一步站在了那里,扔出纸币的时候,安定明习惯性地抬眼,只这一下,他瞳孔骤缩。
十二年过去了,当他看清那张被岁月善待的脸时,才知道什么叫做恍然如梦。
“就是这样。”安定明平静地结束了自己的讲述,全程都没有把视线从邱归脸上移开,不放过对方眸中任何一点情绪变化。
“你说,这算什么啊……”邱归必须要通过眨眼才能抑制住眼底的湿热,他抓住了对方抚在自己面颊上的右手,仔细察看虎口处的长疤。
那明显是一道刀伤,再深一点右手怕是就废了,这还是在高考前受的伤。
安定明露出一个苦中作乐的笑,“我说过的,把全部都说开就像是我在卖惨一样。”
他嘴角的笑容还没收敛,整个人就僵住了,邱归正捧着他的手,沿着那条伤疤细细亲吻着他的皮肉。
心间跨越十二年的悸动与此刻的酥麻感呼应,当两人再次对上视线,就已明白,一切算是真的过去了。
第二日清晨,邱归刷牙的时候顺便瞄了一眼手机,安定明给他发来了几条消息,此前他们的聊天对话框还只有验证消息。
对方给他发了个定位,说是让他下午有空的话去家里搬书。
那是他们十八岁时的共同财富,也是邱归失而复得的归途,昨日情绪的余韵似乎又被勾了起来。
他本想直接回句“好的”,又觉得这样太像甲方和乙方,于是发了个表情包过去,在鲜花簇拥中缓缓升起两个字:“好的”。
邱归看见对方的状态一直处于输入中,最后却什么都没回复,忍俊不禁。